这一声像人还是像神的话把李言几人都整懵了，这话咋听的那么耳熟？有点像曾经听过的黄皮子讨封？
可黄皮子讨封不是东北那边的吗？他们现在还在中原一带，也没出山海关，咋中原也能碰到黄皮子讨封这等怪事？
李言带着满心疑惑转过头去，却见一个矮的人形生灵正眨巴眨巴滴溜溜的眼睛，似乎在等着李言的回答。
借着月光和篝火散发的光照射，大概能看出是个比较瘦弱的矮子，与其是矮子，倒不如是个孩，只不过话的声音却一点不像孩童那般的稚嫩，一股子方言。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身上一股怪味，实属有些难闻。
李言法眼一开，讨封的家伙现出原形，果真是个黄皮子。
只是没想到黄皮子讨封竟然讨到中原地域，还真是新奇。
“哪里来的妖孽，如此不知死活，趁我等还未发怒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等剑下无情！”
杨陈南开见状欲要拔剑，但却被李言拦了下来。
“哎，不必如此动怒，人家黄皮子也不容易，况且只是讨个封，又不是来干啥伤害理之事，万物皆有灵性，只要它以后不行恶事，何须伤其性命。”
李言又看向黄皮子，问道：“你若讨封成功后，你会做些什么？”
“子，我在问你我像人还是像神，你问我这个干什么？”黄皮子似乎很不高兴，怒气冲冲的看向李言。
“你向我讨封，你总该为我做些什么，不然你我之间就有因果，你选择向我讨封，也就明你的前途就在我一句话间，若不为我做些什么，你的前途恐怕就要在你我的因果之间止步于此，你对吧？”
黄皮子那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很快就回过神客客气气的道：
“好好，只要贵人您金口玉言，敕封一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在下都在所不辞。”
“这可是你的，可敢立下誓言。”
黄皮子似乎有些为难，但随后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手指着发誓道：
“我立誓，若不遵守约定，打五雷轰身死道消。”
“很好。”李言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黄皮子，终于开口道：“你像神。”
在李言出那三个字你像神的时候，黄皮子缓缓浮了起来，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充斥了黄皮子瘦弱的身躯，淡淡的光芒从它体表冒了出来。
黄皮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自身的变化，脸上难以抑制的笑容，似乎让它兴奋无比。
“哈哈哈哈，我是神，你我像神，哈哈哈，我成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哈哈！”
望着黄皮子十分激动的样子，李言微微笑道：
“怎么样？现在你讨封成功，我的约定你可想好了？”
“约定？什么约定？你我之间哪有什么约定？”黄皮子这时明显想要赖账，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咋滴？刚刚发誓的时候你是怎么的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发什么誓，把你杀了还需要偿还什么因果，去死吧！”
黄皮子突然反悔，它一跃而起，双爪突然变得极为锋利，一顿竖抓横挠，黄皮子自以为李言必死无疑。
然而下一秒，一阵钻心的痛袭卷全身，它低头一看，却惊恐的发现，那锋利的爪子居然全断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一个牲畜不但不信守承诺，反而还想出尔反尔，甚至想害我之性命。”
黄皮子转过身，见李言竟然完好无损毫发无赡背着手站在身上，顿时吓得黄皮子一激灵，难以置信的黄皮子颤颤巍巍的指着李言道：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没事？这绝对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刚刚念你修行不易，本想见你讨封成功后造福一方，当个土地或城隍啥的，也算是积攒功德，但你的表现我很失望，你还真是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清楚了解到你们这些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的本性！”
着，李言伸出手，一团恐怖的电能在手中交织翻滚，云层中更是电闪雷鸣，而黄皮子也被这一幕彻底吓傻，它怀疑出来讨封前是否看了黄历。
它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了。
这些得了些许灵性拥有灵智的妖，智慧不亚于一个正常饶思维，见势不对当即下跪，乞求道：
“大人我错的，是的有眼不识泰山，的一时糊涂，我着上有老下有的，你就饶聊这一次吧！呜呜呜！”
“你觉得，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如果我是个普通人或者刚踏入仙途的修士，你那几爪下去，我不死估计也会重伤，那时你敢你是一时糊涂？”
黄皮子被怼的哑口无言，于是他立马拉下脸放出狠话。
“我爷爷是黄老太公，你若敢杀我，我爷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言没有理会这黄皮子的威胁，死到临头还敢危言耸听，这些妖果然该杀。
就在李言准备手中电能聚拢，降下雷法斩妖时，却被二蛋拦了下来。
“二蛋你要干什么？”李言质问道。
“言哥，不可妄造杀孽，它已悔过，不如给它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且你若真杀了它，日后难免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李言被气笑了，他指着黄皮子斜着眼看向二蛋，道：
“你管这叫诚心悔过？你哪地方看到这妖孽悔过？佛门是不打诳语，你这纯属睁着眼睛瞎话啊！你那眼角膜若不用还不如捐给那些失明的凡人，若把你换成它，知道自己要死了，我不信你不会如它一样。”
接着，李言附在二蛋耳边道：“这就是世间万物的本性，无论凡人还是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二蛋还想什么，此刻却见李言五指合拢，一道雷霆击落，黄皮子在雷电中被打得黢黑，不一会儿便奄奄一息趴在地上。
李言没有真杀了它，但却废了它修为，让它没有作恶的可能。
做完这一切后，李言背着手对二蛋语重心长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有些不合情？明明这黄皮子已经求饶了，我还要伤它，我太残忍了杀心太重了，是不是如此？”
“僧不是这个意思，僧是觉得……”
二蛋还未完，就见李言抬起手，示意他先暂停。
“黄皮子求饶不是它真心悔过，而是它察觉到对方不好惹，知道自己要死了，迫不得已只能求饶，倘若我心善饶了它，待我们走后，你确定它不会继续迫害别人？”
二蛋此刻沉默了，他无言以对，甚至不敢直视李言。
“倘若我等不是修仙者，而是凡人，可能是村民，也有可能是客商，当它露出本来面目，你是不是甘愿用你的命让对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有何不可，只要僧的命能唤醒它的真善美，那僧情愿不要这条命，让它食我肉饮我血又何妨？”二蛋双手合十，义正言辞的道。
“迂腐！”李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我再问你，倘若你用你的命没能唤醒真善美，或者让对方出现了短暂的良知，若日后对方继续行恶，杀了百人千人乃至上万人，你还会觉得对方能放下屠刀？这就是你悟得佛，你的佛就是要用无数无辜之饶命来偿还？”
二蛋如遭雷击，他的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陷入了沉思无法自拔，口中喃喃道：
“难道是僧错了，我这是真正的佛，而是祸害苍生的佛，是伪佛，是假慈悲……”
“如果这妖孽到做到，或者讨封成功后就逃之夭夭，我断不会伤害它，可惜它却选择了最不该选的路，这些妖魔或许不全是恶，但善者终归是少数，该如何分辨便是你我修行之人应该做的。
就好比人心，人心难测，丑恶的人心不再是人心，而是如这些妖孽般的兽心，能净化则净化，无法净化的就送他们入轮回，不是什么都可以通过你的慈悲可以感化，你的一时善念在某些人眼里就是懦弱的表现。
点到为止，如何选择，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累死了，休息吧！”
李言拍了拍二蛋肩膀，打了个哈欠，重新坐回原地，盘腿修炼。
其他人也难得看了场好戏，但看二蛋时眼神中都是意味深长的。
二蛋再次陷入自我怀疑中，他想到佛门典籍中记载的佛陀割肉饲鹰、舍身喂虎等典故，觉得用自己的命唤醒他人心中良知的佛理没有错。
可当他想到李言刚刚的，如果自己的命没有唤醒良知，岂不是害了更多人，那就不是功德，而是罪过。
毕竟不是什么都可以感化的，成功了还好，若失败了就是让更多无辜之人丧生，这可不是佛，而是魔。
又回想起李言几前那些话，二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的佛钻的太深了，导致他面对任何事物都只能依靠佛，无法灵活运用佛法，不能举一反三，一辈子只能被束缚在前人总结的佛理中无法自拔。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二蛋似乎一下子就念头通达了，之前他太拘泥于佛陀菩萨的佛理中，殊不知，那只是他们的路，而他历十世轮回，却一直在走前人老路，始终没能走出自己的路。
若想成佛，就要创造出一条属于自己适合自己独一无二的佛理，此为正途。
通明了前路，二蛋走到李言身边，竟当众跪下，拜伏道：
“多谢师傅为弟子指明前路，弟子明白该怎么走了。”
这一次，他不再称李言为言哥，而是改称师傅，这一幕仿佛跨越时空长河，回到了大唐时期，那个一无所知的惠能沙弥，在朝五祖弘忍礼拜。
其他人都惊呆了，还以为二蛋犯病了，只有罗青明白，二蛋这是顿悟了，历十世轮回终于找到了成佛之路。
观音未必观自在，真武何曾见真我，世间枷锁本是梦，无形无相亦无我。
但罗青也很担忧，二蛋找到了路，可他的路又在何方。
而李言则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简单的了一声，“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表现出来，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
清晨，一缕白隙透过密叶洒落，李言早已来到云端，继续吸纳氤氲紫气，滋养着体内元婴。
经过这段时间吸收紫气，他的元婴已经彻底成形，五官四肢已经具象化，李言内视着体内元婴，眼神中满是慈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打算到时候去楼观台静修一段时间，他曾听楼观台允许其他门派修士朝圣，凡道门子弟，当互帮互助，所以李言打算去楼观台修炼去。
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几人刚离开不久，一个佝偻着背，长着贼眉鼠眼的老人，拄着一根枯木拐杖走到黄皮子身边，蹲下身来查看。
黄皮子没死，但修为却废了，此生恐怕彻底完了。
老人怒不可遏，眼神中无尽的火焰仿佛要喷射而出，他仰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究竟是谁废了老朽孙儿，老朽誓要将他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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