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飞秋看着一张张新学校的照片，终于长出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
她感慨道：“同样一群人，在白凌云手下，一盘散沙，死气沉沉。到了华凌霄这里，立刻生龙活虎，什么奇迹都能创造出来！这在德化，是最好的学。”
楚舒：“最令我感动的是，他们披着塑料布顶着雨干活儿，根本不计较工钱。那个李彩霞精打细算，最后结算，节省投资百分之二十啊。吃饭都是生产队免费供应！”
叶飞秋：“还剩多少钱？”
“两万一千多。华子还得给教师盖房子……”
叶飞秋：“你掌管，由华凌霄支配。全部都用到菁华村教育建设上去！”
华子吃完晚饭，收拾利索，又来到老生产队的大炕上。给柳子富当上正式的姑爷子，待遇也有所提高。柳子富装了一个开水炉子，只要来人对他脾气，一定泡一壶猴王茶叶。大家边聊边喝茶，八九点钟才各自回家。
时间长了，不但男人愿意来，田淑云李清华康立梅等女人也愿意来坐坐。
盖完学请老师，孩子开学，大家都急于秋收。很多事就是在这大炕上，闲聊中，你一句我一句定妥了。村里的事乱糟糟，生产队已经变得井井有条。
李清华：“华子，那个叫安欣的女的，是不是跟你处过对象啊？”
华子：“你是明知故问吧？我个子长得高，十五岁进了医专她就忽悠我，海誓山媚，骗我家不少东西。等我年满十八周岁，从少教所出来，他他妈找个当官儿的嫁了。嫁了就嫁了吧，花钱我认了，定情物得给我吧？拿俩臭钱儿想把我打发了。不过爷也不是好欺负的，哥们儿的战力她也不是不知道。她鼓捣那老家伙把我弄到大山旮旯了。不她，不是个好东西。比白凌云可恶十倍。”
粱老儿：“白凌云不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呀。”
华子：“不至于。砖又不是她贪的，主犯是那个张某人。她不过是他妈的溜须不顾命了。党票儿公职保不住，可也不至于判刑吧。反正这辈子再也别做当官儿梦了。”
刘诚翻着账本儿：“当官儿？上到县一把，下到乡一把，论能耐论作风谁也不如华子啊。可惜人家看破红尘，就是不干。”
大家正聊着，曲得志推门走进来。
“华子，我去你家找你。大妞你八成在这儿。我找你点事儿。”
华子：“大爷，我知道你找我有啥事儿。我办不了。”
曲得志：“她欠的费用都交给你了呀。这怎么又罚款五千，还得蹲半年拘留。这不把人往死里整么？咱们都一个屯儿住着，以前也没怨没仇……”
华子：“大爷，你别以为曲惠贤的事儿是我整的呀。那我拿了生产队的钱，没听完我就走了呀。你可以问你大闺女曲惠勤。”
曲得志：“那我也得道道，官家凭啥罚我闺女，还蹲拘留！”
华子顿时把脸撂下了：“你以为你二闺女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不怕犯法，我削死她！生产队的地摊儿，只有三个租给了曲惠勤，她曲惠贤算老几呀？连着霸占五百多！她是生产队社员么？她有队长许可么？田淑云从省城回来没啥干的，去市场卖点菜她凭啥给骂走了？那时我们就要告她！别他妈忘了，那片摊位我们租了十年。租的时候田淑云就是队长，娘们儿生产队也就我们六家！田淑云要是懂法，当时就可以罚她曲惠贤。我要不告诉李清华别搭理她，满自由、赵国伟都想揍她！偷人家崔高丽狗肉馆儿的狗皮十六张，光这一项就够蹲！进了局子跟人家市场管理所人员使横儿，让人家一顿大嘴巴子抽得有啥啥。当时让你们家留下，就是希望你带带大伙儿，反而成了市霸了。别看我在监狱里，我要不放话，县城是个流氓都能揍趴下她。”
曲得志：“大闺女让我问问，她那摊位……”
“不行！曲惠勤已经不是菁华村人了，笸箩店有自己的市场摊位她为啥不去？我们只给只留了六米长的地方，其他都转包出去了。”
曲得志：“华子，曲惠贤不上线儿，我们可没得罪你呀。”
华子：“你们是教女无方！曲惠贤欺行霸市，偷税漏税得来的黑钱，你敢你们家没花过？当时曲惠勤走投无路，想去卖菜我是怎么要求她的你没听见？曲大爷，你还得好好想想，你家日子不错，曲惠田那伙子也不错。为啥到现在还娶不上媳妇儿？谁家姑娘愿意到你们家，老骂、一骂、二骂的？那还能过日子么？要我看他蹲一辈子才好呢，曲惠田早订婚早成家。”
曲得志：“罚款五千，房子都得卖。”
华子：“那是官家的罚款，跟生产队和我本人没一毛钱关系。大爷，做让知足啊。远了不就从打曲惠勤回来，从种步卖菜，蘑菇崴子屯儿人亏待你们没有？这个生产队亏待你们没有？当时我带着三个娘们儿、俩半大老头，人人瞧不上的生产队买下的摊位，白白被你俩闺女霸占两年多。真要一分一毛追究起来，连你们老两口都得处罚。”
曲得志讪讪地走了。
华子：“淑云姐，你们回来没打算怎么做？”
田淑云：“还能怎么过？种地卖菜采山野菜，先把开店赔的钱还给你。”
华子：“开店赔钱不是你的责任。赔点钱也算花钱学本事了，不用你们家还，你们也别老放在心上。”
田淑云：“可是前前后后七千多，还有房子店面……”
华子：“也怪我。太看了省城那些王鞍了。就以为当年街头霸王的余威还在，谁也不敢招惹你们。做生意赚钱比打架可难的太多。”
田淑云：“你是有人暗中使坏？”
华子：“以前我还真没往这上面想，可是那个安欣能找到蘑菇崴子屯儿来，我就有些明白了。农民做买卖实在，咱的粮食山野菜都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怎么就会一夜间没人买了？又是卫生又是死耗子，你和你家姐夫都是细致人。一定有人栽赃陷害。”
李清华：“那个有钱娘们儿这么坏呀？”
华子：“谁都别提这些事儿，我先把楚舒伺候走，把馆子顺利开张。都弄妥了，老子亲自杀回省城！淑云姐，你回去跟姐夫商量一下，把你家的老房子卖给学校，队里在东岗子给你买房场。”
田淑云：“我家那房子又又旧，根本不值钱。盖新房又盖不起……”
华子：“那房子不值钱，但位置好。村里打算在那给老师盖房子。蘑菇崴子屯儿太偏僻，条件不好就请不来好老师。”
田淑云：“请老师啊？那我家老房子不要钱了。在东岗子给个地方就校”
华子：“东岗子王跳猫子房场归你了！我看那院子好几回了，房子棚子都拆了盖新的。就是那些黄芪得好好看管，那可是宝贝。你家老岳不是爱种药材么，那里最合适他。大院儿种药材，这也是蘑菇崴子屯儿的山村特色！”
楚舒到中心学征调老师，条件是不怕年纪大但必须是有经验的先进教师，不要本乡民办教师。两个条件加起来，全乡教师只剩下三分之一。楚舒再一强调，最好是夫妻双职工，就剩下五六对了。但是这是五六对夫妻教师，一听去蘑菇崴子屯儿，没有一对愿意去的。
华子代表菁华村开始祭出他的杀手锏了……
免费提供两间砖房一座院，常年供应深井自来水，冬季供应取暖用煤。
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吃穿住，砖房院，谁不向往？即便在青松岭他们住的最好的也不过是砖挂面儿的土坯房。最诱饶是用煤！上班就没法保证烧柴，一个冬的烧柴能耗尽他们三四个月的工资。
意想不到的好事儿还有，这个华凌霄：“我们蘑菇崴子屯儿生产队早在五年前就实现了全细粮。为保证老师的日常生活，生产队给每家教师两亩麦白藏。保证全年吃白面！白菜吃不了，生产队负责给卖出去。”
如果这样，自家从粮食所领的细粮可以转卖出去，粗粮可以养鸡喂猪啊。
惊喜还在继续，这个年轻人道：“每户教师按生产队社员的待遇，每年五十斤豆油！”
会场一阵惊呼！他们全年也没超过十五斤豆油的呀。老师有文化，老师精于算计。有这好事儿就算在西伯利亚办学他们也无所畏惧！
华子最后：“如果学生成绩好，生产队保证给予相应的奖励！”
待遇一出，老师们都争先恐后抢着要去菁华村！奇怪的是华子只选了两对年纪大，几年就要退休聊老教师。
从中心校出来，楚舒把华子请进乡大院，吩咐食堂买菜，她要自掏腰包慰劳华子。
房间很熟悉，就是当年白凌云诬陷华子为三种人之后请他吃饭的那间餐厅。想起当年的事，华凌霄未免苦笑了出来。
白凌云空负一腔凌云壮志，可惜志大才疏，不知在拘留所里现在还怎么凌云。
楚舒安排完饭菜走了进来：“你这个人够奇怪的啊，放着那么多年轻教师你不要。再民办教师积极肯干，工资又低，水平不比老教师差。你怎么选了他们四个？”
华子：“我要的是他们的教学经验。都挣国家工资，我们凭啥养他们一辈子？民办教师我为什么不用我们本村的？让他们把我们村的年轻人带起来，他们也退休了。他们退休，我们就可以不再给待遇啦。”
楚舒：“华子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场面上光明正大，可是你的鬼心思一旦出来，分明就是个奸商！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最近经常想起当时你跟我的山精树魅、胡黄二仙啥的。我还真在一本杂志上读过一则故事，就蕉山精》。”
华凌霄：“山精啊，就是中药白术。白术甘温，健脾强胃；止泻除湿，兼祛痰痞。四君子汤主药。我时候抓周，第一下抓的就是山精白术。”
楚舒：“没人跟你中药，我的是一个故事。”
明朝有个道士，半夜独自赶路，在接近一片林子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那声音像一群孩子在嬉闹。道士感到好奇，他看到离他不远的一棵梨树下，有几个黑影在来回活动，看起来像是在玩耍。
这些黑影的个头不高，最多到道士的腰部，它们走路的方式像是孩子一样蹦蹦跳跳。道士最初以为它们是一群鬼，但当他靠近后，却感觉不到任何阴气，而它们的蹦跳方式也很奇怪，不像是孩子们那样轻快，更像是野兔一样的蹦跳，一抖一抖的。
道士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立即想到了隐藏在山林中的神秘山精。出于好奇，他悄悄跟在它们后面观察。道士发现它们只有一只脚，而且脚尖向后伸展，只能蹦跳前进。一个黑影朝着道士藏身的方向扔了一样东西，显然它们已经发现晾士的存在。道士捡起地上的东西，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梨子。
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黑影怪物停下了动作，跳向道士，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吱吱”声。道士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身体变得无力，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最后他的双脚不受控制地跟随着那些黑影跳了起来。
道士吓坏了，赶紧拿出一张符咒握在手中，用最后的力气咬破舌尖，随着他吐出一口舌尖的鲜血，他的身体恢复了自由，眼前的黑影也迅速消失不见。
道士所遭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怪物感到疑惑。他以为那是枭阳。枭阳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怪物，属于山精的一种，也是人形的，脚也是反着长的。更像是《抱朴子》中所描述的山精蚑。蚑看起来就像孩子一样，只有一只脚，喜欢捉弄人……
山精，但它们并不会伤害人类，只会迷惑饶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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