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白炽灯在头顶晃着昏黄光晕,林观鹤的钥匙刚插进锁孔,后颈突然窜起一股寒意。
他直觉不妙要缩手,心口却像被烧红的铁钎猛戳——那道淡金色的鳞片纹路正顺着肌理往锁骨攀爬,每一寸都烫得他骨头缝里发疼。
“砰!”
金属钥匙当啷落地,他踉跄着撞上门板,额角重重磕在墙皮脱落的砖头上。
顾清欢跟在身后刚要喊“观鹤哥哥心”,就见男人直挺挺栽倒在地,脸色青得像泡了隔夜的茄子,额头上的汗珠黑黢黢往下淌,沾在地板上滋滋冒青烟。
“观鹤哥哥!”
顾清欢短腿一颠扑过去,膝盖重重跪在瓷砖上也顾不得了,双手捧住林观鹤发烫的脸,“你别吓我啊,是不是刚才驱鬼太累了?我、我去煮醒酒汤?”
她急得鼻尖通红,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男人下巴上。
阮霜的身影从人群后挤进来,素白手腕上的银铃轻响。
她蹲下身,指尖搭在林观鹤腕间,眉峰立刻拧成冷硬的线:“脉象乱如沸水,阴气在冲脉里横冲直撞。”
她另一只手掀开林观鹤衣领,看着那道正在蔓延的金鳞纹路,喉结动了动,“是封印在反噬。”
“反噬?”陆星瑶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路易威登手包在指尖转得咔嗒响,“那什么破系统不是挺牛吗?之前驱鬼的时候还什么‘宿主战力最强’,现在掉链子?”
话虽刻薄,却也凑过来蹲在阮霜旁边,盯着林观鹤扭曲的脸,眼尾微微发紧。
林观鹤咬着后槽牙闷笑两声,冷汗把t恤贴在后背上:“系统……系统那玩意儿,跟外卖平台似的。”他喘着粗气,伸手抹了把顾清欢脸上的泪,“超时配送还能给差评呢……嘶!”话音未落,胸口又是一阵绞痛,他猛地弓起背,指甲在地板上抓出五道白痕。
“叮——”
机械音突然在众人头顶炸响。
林观鹤瞳孔骤缩——这是系统提示音,但比以往刺耳十倍,像生锈的齿轮在脑子里碾过。
“检测到宿主状态异常:封印碎片活性突破临界值,建议立即前往首次觉醒之地执挟封印回溯’程序。”
“首次觉醒之地?”阮雪抱着暖手炉挤到最前面,软乎乎的声音带着疑惑,“观鹤哥哥第一次用系统……是不是那个老福利院?”
陆星瑶猛地站直身子,手包“啪”地拍在茶几上:“你那片早被拆了三年的废墟?上个月我爸的地产项目要开发那块地,挖地基时还挖出过孩的玩具。”
她低头看向林观鹤,墨镜滑到鼻尖,“你确定要去那鬼地方?”
林观鹤扶着顾清欢的肩膀坐起来,金鳞纹路已经爬到了脖颈,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不去能行吗?”他扯出个歪嘴笑,伸手揉了揉顾清欢炸毛的头发,“再了,阮家不是有镇煞阵法吗?雪刚才的。”
阮霜垂眸整理袖扣,青瓷般的耳垂泛起极淡的红:“祖宅的阵法图我抄在绢帛上了,一直收在药柜暗格里。”
她抬头时目光灼灼,“如果那间废墟下有当年镇压归墟的遗迹,或许能……”
“能救我对吧?”林观鹤突然握住阮霜的手。
她的手还是凉的,像冬刚从药罐里捞出来的银针,“走,现在就去。”
深夜的风卷着枯叶往人脖子里钻。
陆星瑶开着她那辆红色玛莎拉蒂,轮胎碾过废墟外围的碎石子路,底盘发出抗议的轰鸣。
顾清欢缩在后座,把林观鹤的外套裹成粽子,却还是往他怀里蹭:“观鹤哥哥,这里好黑,像……像上次校园里的鬼屋。”
“怕啥?”林观鹤揽住她肩膀,另一只手在腿上画符。
黄符纸在指尖翻折如蝶,“你观鹤哥哥现在可是开挂师,就算真撞着鬼——”他突然顿住,车窗上“啪”地贴了张毛乎乎的东西。
是只眼睛泛着幽绿的流浪猫。
它前爪扒着玻璃,喉咙里发出不似活物的嘶鸣,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发黑的尖牙。
“靠!”陆星瑶猛打方向盘,玛莎拉蒂擦着路边的水泥墩子滑出半米。
后视镜里,七袄黑影从荒草里窜出来,有瘸腿的老狗、断尾的狸猫,甚至还有只眼眶里爬满蛆虫的灰鸽子——它们的瞳孔全是浑浊的灰白色,身上的毛结着黑痂,每跑一步都掉一把。
“归墟的残念!”阮霜猛地摇下车窗,银针筒“唰”地弹出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最前面的老狗扑过来时,银针“噗”地扎进它左眼,那畜生立刻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身体像被抽干的气球,“呼”地散成一团黑雾。
林观鹤扯掉安全带,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个油纸包:“雪雪给的香辣驱魂粉!”
他扯开包装,冲着车外扬手一撒——橙红色的粉末裹着花椒香炸开,冲在最前面的猫群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歪着脑袋原地转圈,没一会儿就瘫在地上直吐舌头。
“这年头当畜生都不容易。”林观鹤吹了声口哨,看着车外东倒西歪的妖化动物,“吃个符还要配辣椒面儿。”
“心!”阮雪突然尖剑
一只纯黑的猫从车顶跃下,锋利的爪子划开前挡风玻璃,直奔林观鹤面门!
它的尾巴拖着黑雾,眼睛里翻涌着暗红的血丝,分明比其他畜生多了几分灵性。
阮霜的银针再次破空。
这次她没刺眼睛,而是对准黑猫的灵盖——银尖没入的瞬间,黑猫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开始扭曲膨胀,最后“砰”地炸成漫碎骨。
林观鹤抹了把脸上的血珠(不知是猫血还是自己刚才撞的),盯着阮霜染血的指尖:“阮家……不只是会调香?”
阮霜低头用帕子擦针,声音轻得像落在药碾里的川贝:“我祖父是最后一代宫廷疡医,针术传自《黄帝虾蟆经》。”
她抬眼时目光灼灼,“对付邪祟,比药汤管用。”
福利院废墟比记忆中更破。
断墙歪着半扇生锈的铁门,“向阳花福利院”的木牌挂在门楣上,被风刮得吱呀作响。
林观鹤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碎砖和杂草里露出的彩色玻璃弹珠,喉结动了动——他十八岁前的每个生日,都在这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吃煮鸡蛋。
“看这儿!”陆星瑶用高跟鞋尖踢了踢地面。
青石板缝隙里露出半截铜环,被苔藓裹得看不出原样。
阮雪蹲下来,用帕子擦去铜环上的泥,眼睛突然睁大:“这是我家镇煞阵的引!”
众人合力拽动铜环。
“轰隆”一声,石板下露出段向下的阶梯,霉味混着檀香涌上来。
阶梯尽头是扇石门,门楣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铭文,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以血为引,封印重生。”
林观鹤摸着石门上的刻痕,指尖突然刺痛——那些铭文在他触碰的瞬间泛起金光,和他心口的金鳞纹路遥相呼应。
“谁来帮我放个血?”
他转头看向众人,嘴角扯出个痞笑,“老规矩,顾清欢负责哭,阮雪负责递帕子,陆姐负责骂我傻逼,阮霜……”
他盯着阮霜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阮霜负责扎针。”
顾清欢立刻从书包里翻出创可贴:“我、我带了草莓味的!”
阮雪把暖手炉塞进他手里:“观鹤哥哥别怕,雪雪给你捂手。”
陆星瑶翻着白眼摸出车钥匙:“我先把车停远点,省得等下炸飞了心疼。”
阮霜没话,只是从针筒里抽出最细的那根针,在他食指上轻轻一刺。
血珠刚冒头,石门突然发出“咔”的轻响,门缝里渗出诡异的红光,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后面盯着。
林观鹤捏着滴血的手指,看着门内翻涌的红光,突然想起归墟之门闭合时,那道钻进他身体里的东西。
是传承?
是诅咒?
管他呢。
他望着身侧围过来的众人,心口的金鳞纹路突然泛起温热。
顾清欢的草莓创可贴贴在他指尖,阮雪的暖手炉焐着他手背,陆星瑶的车钥匙在她指间转得咔嗒响,阮霜的银针还沾着他的血,在红光里泛着淡金色。
“走。”他。
石门后的红光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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