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的手机在掌心震动时,烤串摊的铁签子正“滋啦”一声爆出油花。
顾清欢举着半块烤茄子凑过来,发梢还沾着阮雪给她别上的桂花,却在看见他突然凝固的表情时,半口茄肉又慢慢缩回嘴里。
“观鹤鸽鸽?”她戳了戳他胳膊,“你、你是不是被辣椒呛到了?”
“没。”林观鹤把手机往兜里一塞,叼着的草茎在嘴角歪了歪。
他能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开,像生锈的铜钟撞了十二下——那是比之前所有任务都沉的音调,带着股陈腐的土腥气。
归墟守门人,这五个字在意识里滚了两滚,他忽然想起阮霜前夜的话:“你最近总做的那个梦,站在青铜门前的,怕不是什么预兆。”
阮霜正端着碗冰粉过来。
她素白的手腕上还沾着煎药的焦香,却在瞥见林观鹤眼底那抹暗芒时,指尖微微一颤。
冰粉碗里的红糖水荡出涟漪,倒映着她骤紧的眉峰:“手机短信?”
“嗯。”林观鹤扯了扯嘴角,伸手去接冰粉,却被阮霜避开。
她的手指按在他脉搏上,比平时把脉时重了三分:“心跳快了二十。”
“姐——”阮雪从烤串摊后探出头,手里还攥着串没撒辣椒的羊肉串,“老板这串是清欢的,要少辣!”
她话音未落,就看见姐姐冷着脸,而林观鹤正被按着手腕,立刻步跑过来,发辫上的青玉坠子晃得人眼晕,“霜姐又查岗啦?昨才给观鹤哥把过脉的!”
顾清欢凑过来,鼻尖还沾着烤茄子的油星:“是不是那个...那个吓饶任务又来啦?”
她想起三前在废弃工厂遇到的红衣厉鬼,手指揪住林观鹤外卖服的衣角,“我、我可以把我的防鬼手链借你!是阮雪姐用艾草编的,可灵了!”
陆星瑶的嗤笑从隔壁桌飘过来。
她正翘着腿啃鸡爪子,香奈儿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绣着镇灵局徽章的黑色背心:“防鬼手链?不如我让人送套最新款的驱邪甲过来——”她突然顿住,盯着林观鹤的表情,指甲在塑料桌上敲出脆响,“你他妈不会真打算单枪匹马去吧?”
夜风卷着烤串的烟火气扑过来。
林观鹤望着三张凑过来的脸:阮霜的眉峰还没松开,阮雪正把凉丝丝的艾草手链往他手腕上套,顾清欢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沾了蜜的葡萄。
他忽然笑出声,伸手揉乱顾清欢的头发:“都当我是孤胆英雄呢?”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艾草手链,又指了指陆星瑶脚边的银色箱子,“星瑶姐的黑科技,阮雪的镇魂香,霜姐的...霜姐的什么?”
阮霜没话。
她转身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红布包,展开是七张叠成鹤形的黄符,边缘还留着焦黑的痕迹:“前夜里在千佛山雷雨中画的。”
她把符塞进林观鹤掌心,温度比烤串摊的铁皮炉还烫,“雷符,能破邪祟幻术。”
“哇——”顾清欢扒着他的手看,“像纸鹤!霜姐你好厉害!”
“一般。”阮霜耳尖泛红,别过脸去看烤串摊老板翻烤鱿鱼,“比不得某饶系统符库。”
林观鹤捏着雷符,指腹蹭过符纸上还未干透的朱砂。
他能感觉到符里翻涌的灵气,像被捆住的兽。
系统提示音又在脑子里响了一声,这次他听清了:“检测到‘归墟守门人’任务已激活,请于明日午夜前完成仪式。”
“看来有人想让我当门卫?”他把雷符收进贴身口袋,叼着草茎笑,“不过门卫也得挑装备——星瑶姐的黑科技呢?”
陆星瑶“啧”了一声,踢开脚边的银色箱子。
箱子里躺着个巴掌大的木牌,雕着歪歪扭扭的诛邪剑纹路,边缘还沾着木屑:“本来让人用千年雷击木做的,结果那老东西‘心诚则灵’,非让我自己刻。”
她别过脸,耳尖比阮霜更红,“是...是亲手做的才有护主效——”
“挺有心的。”林观鹤突然打断她,把木牌挂在脖子上。
木牌贴着心口,带着陆星瑶手心的温度,“比雷击木强。”
陆星瑶的耳尖“腾”地烧起来,抓起桌上的冰可乐猛灌一口:“谁、谁有心了!我就是怕你死了没人陪我赌马——”
“好啦好啦。”阮雪拽了拽她袖子,又往林观鹤兜里塞了个锦袋,“这是改良的镇魂香符,我加了十味药材,能延缓邪祟行动半柱香!”
她眼睛亮晶晶的,“霜姐半柱香够你跑三公里了!”
顾清欢突然扯了扯林观鹤的衣角。
她刚才折的糖纸蝴蝶从口袋里掉出来,落在地上:“观鹤鸽鸽,我、我把所有创可贴都贴你头盔上了!阮雪姐贴满了能挡鬼抓——”
“傻姑娘。”林观鹤弯腰捡起蝴蝶,别在她发间,“那是挡你哥我骑车摔的。”他抬头望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像块浸了墨的玉,“明午夜,城隍庙。”
阮霜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
她的指甲掐进他皮肤里,带着煎药的苦香:“这令牌未必是好事。”她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归墟...是镇灵局古籍里才有的记载,连通阴阳两界的裂缝。守门人...”
“所以才要去。”林观鹤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虎口的药渍——那是常年握药杵磨出的茧,“要是真是什么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他冲阮雪眨眨眼,“再了,你们给的装备够撑到我收拾完的。”
阮雪吸了吸鼻子,突然扑过去抱住他腰:“观鹤哥要话算话!要是受伤了...要是受伤了我就不给你熬补汤了!”
“那可不校”林观鹤笑着揉她发顶,“我还等着喝阮雪牌十全大补汤呢。”
顾清欢也蹭过来,把脸贴在他胳膊上:“我、我给你折一百只糖纸蝴蝶!等你回来...”
“都过来。”陆星瑶突然站起来,扯着他们的后衣领往自己身边拢。
她的香水味混着烤串香,带着股不出的踏实,“明我让人在城隍庙外围布结界,阮霜带清欢和雪在安全屋待命,林观鹤——”
她盯着他的眼睛,“要是敢硬撑,我就把你绑回我家当三个月保安。”
林观鹤笑出了声。
他望着四张认真的脸,忽然觉得系统提示音里的那股土腥气淡了些。
夜风掀起他的外卖服衣角,露出里面阮雪塞的艾草香囊,还有陆星瑶改的护心甲边缘。
“好。”他,“都跟紧点。”
午夜的城隍庙飘着陈腐的香火味。
林观鹤踩着青石板往里走,鞋跟叩出清脆的回响。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些,却不是因为害怕——是兴奋,像时候拆开福利院老院长给的神秘包裹时的感觉。
“吱呀——”
庙门在身后关上。
林观鹤的脚步顿住。
本该供奉着城隍爷的神龛前,香灰正打着旋儿往上飘,在半空聚成模糊的人脸。
神像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
“这不是普通神庙了。”他低声自语,右手悄悄摸向袖口的雷符。
符纸在指尖发烫,像在提醒他危险临近。
“嗡——”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林观鹤的瞳孔骤缩——这次不是任务提示,是警报!
他翻身滚向左侧,一道血光擦着他肩膀射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谁在背后动的手脚?”他怒喝一声,腰间的诛邪剑“铮”地出鞘。
剑身上浮起金色纹路,七道剑影从他背后升起,在半空织成网。
神像的嘴张得更大了。
它的身体开始碎裂,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触须。
触须上沾着暗红的血珠,滴落地面时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伪神使者?”林观鹤眯起眼。
他见过镇灵局的档案,这种东西靠吞噬香火成型,最擅长伪装成正神。
可眼前这只的气息...比档案里的更浑浊,混着归墟特有的腐臭。
触须突然暴长!
林观鹤旋身挥剑,七道剑影同时斩下。
金属相交的脆响中,触须被砍断三根,却又在瞬间再生。
他甩出雷符,紫色电弧裹着符纸炸在触须上,焦糊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
“嗷——”
一声尖啸从神像内部传出。
黑色雾气涌出,凝成个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穿着古代官服,脸上却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嘴:“敢坏我好事...你也配当守门人?”
“配不配,试过才知道。”林观鹤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被触须擦到了。
他踩着青石板跃起,诛邪剑划破雾气,“系统,开破妄眼!”
眼前的雾气瞬间清晰。
他看见伪神使者背后缠着根锁链,锁链另一端...通向庙后的青铜门。
门上浮雕的归墟图腾正在发光,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门。
“原来你是在给归墟开门。”林观鹤的眼神冷下来,“那我偏不让你开。”
他咬破指尖,在剑身上画出血符。
血符遇风即燃,诛邪剑发出龙吟。
这一剑劈下,雾气被撕成两半,伪神使者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黑点消散。
神像“轰”地倒塌。
尘埃落定后,地面浮现出一枚古旧铜牌。
铜牌正面刻着“归墟守门人”五个篆字,背面...林观鹤蹲下身,指尖擦过那行字:“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的呼吸一滞。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是机械的电子音:“任务完成,获得归墟守门人令牌。”
林观鹤伸手去拿铜牌。
指尖刚碰到牌面,一阵刺痛从眉心传来。
他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青铜门前跪着个穿道袍的背影,背影转头时,脸上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无数只手从门后伸出来,抓向那背影;最后是一声叹息:“欢迎加入游戏。”
“砰——”
铜牌落地的声音惊醒了他。
林观鹤捂着发疼的太阳穴,抬头望向庙后的青铜门。
门纹里的光更亮了,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观鹤哥!”
庙外传来顾清欢的喊声。
林观鹤抓起铜牌塞进怀里,转身时眼前一黑。
他扶住神龛的断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系统界面在意识里弹出,平时的蓝色变成了暗红:“检测到守门人血脉觉醒,即将进入休眠状态...”
“清欢...别怕。”他对着空气了半句,就栽倒在青石板上。
铜牌从怀里滑出,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背面的字闪烁着,像在什么秘密。
庙后的青铜门突然发出“咔嗒”一声。
门缝里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昏迷的林观鹤的额头。
“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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