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是被消毒水的气味呛醒的。
他睫毛颤了颤,首先触碰到的是指尖传来的异样——皮肤下有细密的金色鳞纹在游走,像一群急于出巢的幼蛇。
这让他想起昏迷前青铜门缝里那只带鳞片的手,喉结动了动,正要撑着病床坐起来,腕间突然传来灼烧福
“别动。”
阮霜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林观鹤偏头,看见她正垂眸盯着自己手腕。
那枚一直戴在他腕间的古玉忽然泛起幽蓝光芒,与他怀里的铜牌隔着布料共鸣,发出细碎的嗡鸣。
“你醒了?”阮雪端着药碗从门口挤进来,发梢还沾着水珠,“霜姐你烧了一整夜,我刚去煎了退热的药——”
“雪雪。”阮霜截断妹妹的话,葱白指尖轻轻按住林观鹤腕间玉牌,“他不是发烧。”
林观鹤这才注意到,阮霜的瞳孔里浮着淡淡的青雾——是阴阳眼。
她盯着他腕间玉牌与铜牌交叠处,声音比平时更冷:“玉牌在吸收你的血气,铜牌在反哺。”
“系统休眠前我觉醒了守门人血脉。”林观鹤扯了扯嘴角,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但话音刚落,太阳穴突然炸开一阵刺痛。
他眼前闪过斑驳的画面:锈迹斑斑的铁锚、爬满青苔的台阶、还有半浸在水里的水泥墩——像被人用碎玻璃拼起来的地图。
“嘶——”他捂住额头,指缝里漏出几个字,“老码头...废弃医院...地下停车场...这些地方...”
阮霜的手突然按在他后颈大椎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她盯着他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心,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在强撑。”
“真没事。”林观鹤抓住她的手腕,却在触碰到她皮肤的刹那,那些碎片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他看见每幅画面角落都漂浮着淡金色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星屑,“我好像能感应到封印碎片的位置。”
病房门被“吱呀”推开,顾清欢抱着一摞保温桶挤进来,发顶的呆毛翘得像松鼠:“观鹤鸽鸽!我煮了南瓜粥——”她的目光扫过林观鹤泛着鳞纹的指尖,声音陡然变轻,“你、你手怎么了?”
“清欢别担心。”林观鹤迅速收回手插进被单,冲她挤了个笑,“就是...新技能觉醒的副作用。”
他转向阮霜,“现在需要收集这些碎片,得分组行动。”
“我去老码头。”林观鹤话音刚落,陆星瑶踩着细高跟“咔嗒”走进来,手里转着车钥匙,“我爸的地产项目正好在地下停车场附近,我熟。”
她瞥了眼顾清欢怀里的保温桶,哼了声,“至于废弃医院...让学妹跟着阮家姐妹吧,省得被鬼吓哭。”
“我、我才不会哭!”顾清欢急得耳朵通红,却在对上陆星瑶挑衅的眼神时泄了气,“但观鹤鸽鸽去老码头的话...我、我给你们带点驱邪符!”
阮霜已经开始整理随身的药箱,将一叠黄符塞进林观鹤外套口袋:“老码头临水,水鬼喜阴,带雷符。”阮雪踮脚往他另一个口袋塞了包话梅糖,声:“疼的时候含一颗,霜姐能缓神。”
林观鹤跨上电动车时,晚风卷着咸湿的海腥味扑来。
他摸了摸怀里发烫的铜牌,又看了眼腕间发光的玉牌,突然笑出声:“哥这哪是师,分明是兼职送封印的外卖员。”
老码头的锈铁门“吱呀”一声被他踹开。
霉味混着腐鱼的腥气扑面而来,林观鹤眯眼望向记忆里的光点——在最尽头的仓库,铁门缝隙里渗出墨绿色的水,地面青苔滑得能照见人影。
“出来吧。”他摸出一张雷符拍在墙上,符纸腾起蓝光,“躲水里装死有意思吗?”
仓库里的水面突然炸开!
一只泛着青灰的手从水里伸出,指甲足有半尺长,滴着黏腻的黑水。
紧接着是披头散发的女尸,眼球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类似气泡破裂的呜咽——正是被封印松动唤醒的水鬼。
“早要见我,哥给你带束菊花啊。”
林观鹤倒退两步,指尖咬破在掌心画出血符,“雷符锁空间,血符引雷——老规矩,先礼后兵。”
雷符“轰”地炸开,仓库四角腾起蓝光,将水鬼困在中央。
水鬼发出刺耳的尖叫,指甲划过地面留下焦黑痕迹,却在触到雷符光壁时发出“滋啦”的灼烧声。
林观鹤趁机将血符拍向水面,空突然滚过闷雷,一道银蛇劈在血符上,瞬间将水鬼的躯体烧成灰烬。
“就这?”林观鹤扯了扯被冷汗浸透的衣领,弯腰从水鬼消失的位置捡起块刻着云纹的青铜碎片,“哥送的不是外卖,是封印。”
另一边的地下停车场却没这么顺利。
陆星瑶握着从阮霜那里顺来的桃木剑,后背抵着潮湿的水泥柱。
她面前飘着七八个半透明的影子,有穿校服的学生,有穿西装的男人,还有个抱着布娃娃的女孩——都是死在这停车场的冤魂。
“你们再过来,信不信我...信不信我喊观鹤来收拾你们?”她的声音发颤,却还是硬撑着扬起剑。
为首的西装男鬼魂咧嘴一笑,指甲突然伸长三寸,直刺她咽喉。
“叮——”
桃木剑与鬼爪相撞,迸出火星。
陆星瑶手腕剧痛,剑“当啷”落地。
她咬着唇去摸口袋里的符纸,却摸了个空——早上出门时嫌麻烦没带。
“陆星瑶!”
熟悉的喊声响彻停车场。
林观鹤从转角冲过来,手里的诛邪剑泛着冷光。
他反手甩出三张雷符,将鬼魂逼退,然后抄起陆星瑶的腰就往怀里带:“不是让你带护身符?”
“我...我忘了。”陆星瑶的脸埋在他颈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符纸灰烬味,“我不是怕死...只是不想你一个人扛所有事。”
林观鹤的动作顿了顿。
他低头,看见她耳尖红得要滴血,突然笑出声:“下次记得带。”他抽出张护身符塞进她手心,“再忘的话...罚你请我吃十碗清欢煮的南瓜粥。”
当三块青铜碎片同时嵌入铜牌时,林观鹤的太阳穴再次炸开剧痛。
他眼前浮现出古老的画面:青砖铺就的祭坛,穿玄色道袍的师站在中央,手中的青铜剑劈出九道金光,每道金光都化作碎片散向四方。
最后画面定格在师的侧脸——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轮廓。
“九道封印...归墟之主...”他喃喃自语,突然抬头看向窗外。
城市夜空不知何时泛起诡异的紫光,像有人在云层后点燃了紫色的火。
那光与他腕间的玉牌、怀里的铜牌同时共鸣,连指尖的金色鳞纹都在发烫。
阮霜推开病房门时,正看见他站在窗前,背影被紫光勾勒出金边。
“怎么了?”她问。
林观鹤转头,眼里还残留着记忆碎片的残影:“这些碎片...是钥匙的一部分。”
窗外的紫光突然大盛,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某种沉睡的存在,终于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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