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林观鹤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却比不过黑袍人拖沓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脊椎骨上,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不该来这里。”黑袍饶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带着某种陈腐的腥气。
林观鹤在黑暗中咧嘴,露出白牙:“我靠外卖养活自己,哪里都能去。”
他着,指尖悄悄勾住袖口,将发烫的守门令往袖管里压了压,金属边缘硌得手腕生疼。
另一只手在身侧快速比划,三长两短——这是他和阮霜约好的“准备突围”暗号。
阮霜的剑鞘最先有了动静。
她站在最靠近门的位置,玄铁剑出鞘三寸,冷光在黑暗里划出半道月牙。
阮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林观鹤能感觉到身侧有细碎的香灰簌簌落在脚边,是那丫头把最后半支镇魂香捏碎了。
陆星瑶的阳火灯笼“咔嗒”一声拧开,暖黄的光晕刚透出指缝,就被黑袍人抬手压灭,空气里炸开一丝焦糊味。
顾清欢的手指还攥着他衣角,比冰还凉。
这丫头平时话能把“观鹤哥哥”喊成“观鹤鸽鸽”,现在连气音都在发颤:“观、观鹤鸽鸽...”
林观鹤反手握住她手腕,掌心的雷符蹭得她手背发痒——这是他刚才咬碎符咒时偷偷藏下的,符纸上的电弧还在噼啪跳。
“想走?”黑袍人突然笑了,面具下的笑声像风灌进空坛子,“归墟的门,开了就关不上。”
话音未落,整座茶楼开始摇晃。
房梁上的积灰扑簌簌落下来,砸在林观鹤后颈。
他心里“咯噔”一声——这震动和之前地宫的钟声频率一模一样,是归墟在共鸣!
“跑!”林观鹤吼了一嗓子,拉着顾清欢就往门外冲。
阮霜的剑“嗡”地完全出鞘,玄铁剑刃劈开黑暗,剑气卷着阮雪撞向另一侧窗户;陆星瑶的阳火灯笼终于挣脱束缚,橙红火焰“轰”地炸开,将楼梯口的阴影烧出个窟窿。
刚冲到二楼走廊,地面突然像活了似的扭曲。
青石板凸起成蛇信子,砖缝里渗出黑红色的黏液,腥得人睁不开眼。
林观鹤拽着顾清欢往旁边一闪,身后的木栏杆“咔嚓”断裂,摔下去时撞翻了楼下的茶桌——那声音和之前重物坠地的闷响重叠,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楼下的动静,根本不是什么东西掉了,是鬼市的地面在吞噬活物!
“霜姐!”阮雪的尖叫混着风声灌进耳朵。
林观鹤转头,正看见阮霜的剑尖挑住一根凸起的石刺,玄铁剑在石板上擦出火星;阮雪吊在她手腕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还在拼命往怀里掏东西——是她总揣着的陈皮糖?
这丫头急起来连糖纸都顾不上撕,直接把糖块砸向涌过来的黑影。
陆星瑶的阳火灯笼烧得更旺了,火光里能看见她咬着牙,金镯子在手腕上撞出脆响:“本姐的地契都没这么难撕!”
她踹开挡路的石笋,高跟鞋跟在石板上敲出急鼓点——这姑娘平时穿高定裙走路都怕折了裙角,现在跑起来比外卖员抢单还利索。
“接着!”林观鹤摸出怀里的雷击木碎片,反手甩向身后。
那是系统任务奖励的千年雷击木,他之前偷偷磨成指甲盖大的碎屑,混着从夜市买的辣椒粉装在竹筒里。
此刻竹筒裂开,辛辣的烟雾“轰”地炸开,呛得追来的黑影发出尖啸。
林观鹤边跑边笑:“不是我,这招治鼻炎治鬼祟,包治百病!”
“观鹤鸽鸽看后面!”顾清欢突然拽他胳膊。
林观鹤回头,正看见个青面獠牙的鬼手从地缝里钻出来,指甲尖泛着幽蓝,离他后心只剩三寸。
他想甩雷符,可顾清欢已经先一步抬手——她攥着的雷符还带着体温,“滋啦”一声炸在鬼手上。
鬼手发出刺耳的尖叫,缩回去时带起一片黑血。
“我打中了!”顾清欢眼睛亮得像星子,刚才的哭腔全没了,“观鹤鸽鸽我打中了!”
林观鹤被她拽着跑,嘴角咧到耳根:“不错啊鸽鸽,下次可以考虑转职法师——不过先把符纸拿稳了,别炸到自己头发。”
鬼市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他们跑到西市口时,平时挂着“阴阳易物”的木牌“砰”地砸下来,正好砸中追来的黑影。
那黑影发出闷哼,黑袍角被压在木牌下,露出半截泛青的手腕——和面具上的星纹一样,腕间有七道金纹,两道正泛着和守门令相同的金光。
林观鹤的脚步顿了顿。
他想起掌心那两枚守门令,此刻正隔着袖口烫着他的皮肤,像在和黑袍饶金纹较劲。
顾清欢察觉他慢下来,又拽了拽他:“鸽鸽快走,前面就是出口!”
出口的红灯笼还在晃,却比平时暗了许多。
阮霜先冲出去,反手接住阮雪;陆星瑶踢飞最后一块挡路的碎石,高跟鞋跟断了都没察觉。
林观鹤带着顾清欢跨过门槛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的巨响——整个鬼市开始崩塌,青石板像被一只巨手揉皱的纸,灯笼、摊位、茶楼全都陷进地缝,只余黑烟翻滚。
“呼...”林观鹤扶着墙喘气,顾清欢的手指还攥着他衣角,这次是暖的。
阮雪扑过来抱她姐姐,眼泪把阮霜的衣领都打湿了;陆星瑶弯腰扯断另一只鞋跟,光着脚踩在青石板上直抽气:“这破地方,本姐再也不来了。”
“未必。”阮霜擦了擦妹妹的眼泪,目光落在林观鹤手腕上。
那里的玉简突然震动起来,系统提示音像卡带的老收音机:“警告...检测到...异常信...号...归墟...力...量...渗...”
林观鹤皱眉摸向玉简,指尖刚碰到玉面,震动突然加剧。
他另一只手不自觉摸向袖口,两枚守门令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这次不是灼热,而是刺骨的凉,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金纹往他血管里钻。
远处空突然划过一道紫光,比之前地宫的更亮,更急。
林观鹤抬头,看见那光消失在云里,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剑,正等着被拔出来。
“观鹤鸽鸽?”顾清欢扯了扯他衣角。
林观鹤低头,看见她眼睛里映着紫光,突然笑了:“没事,就是...可能要涨外卖费了。”
他着,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玉简。
信号还在断断续续,那些杂音里,隐约能听见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极了黑袍人话时的沙哑。
紫光又划过去一道。
这一次,林观鹤看清了——那光里,似乎有七道若隐若现的星纹,和守门令、和他腕间的金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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