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专家要来扶持下河村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了全村。
村民们看陈秀英的眼神变了。
那不再是简单的信服,而是掺杂了敬畏与几分崇拜。
地头上,大牛领着互助组的人干劲十足,号子声响亮。
另一头,周兰家里气氛沉闷。
她看着缸里最后那点掺着糠的玉米面,心里发慌,喘不过气。
陈灵儿盯着远处那几个被看管的发酵缸,眼里满是嫉妒。
“娘,你看见没?”
她压着嗓子,声音尖细。
“那老不死的能耐,全在那几口缸里!”
“那黑色的东西,肯定就是她的‘老底子’,是能点石成金的宝贝!”
周兰被她得有些心动,可随即又泄了气。
“宝贝又咋样?现在那几口缸,比她自个儿的命根子还金贵,大牛那几个壮伙守着,咱能有啥法子?”
陈灵儿眼珠一转,凑到周兰耳边。
“娘,硬抢不行,但咱们可以先试试。”
“我白瞅见了,堆农具的茅草屋里,好像也藏着一桶,盖着。咱们先弄一点回来,在咱家地头那角落里试一试。要是真管用,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周兰被女儿这番话点醒了。
对,不能莽撞。
先试试,万一不管用,也不至于白费力气。
她一咬牙。
“就这么办!”
母女俩以为没人发现,却不知她们的心思,早就在陈秀英的算计之郑
陈秀英看着院里布置好的火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这是她在末世里养成的习惯,每次布置陷阱防备抢粮的人时,她都会如此。
她心里想:“末世里,被识破的偷,恼羞成怒之下,九成会选择报复,毁掉别饶粮囤。周兰母女这种蠢人,被戏耍后,肯定会迁怒那几口主缸。咱这村,经不起一次毁肥,必须一次性断了她们的念想!”
她把陈念拉到一边,压低声音。
“念念,把空间里剩下的‘土引子’拿出来,用油纸包好藏在布兜里。按‘一撮混十斤真肥’的比例,撒进最西边那口备用缸里。那口缸没在她们视线里,是咱们的退路,别让她们毁了主缸后断了种。”
陈念快速点头,很快操作完毕,还在备用缸边上用一块石头压住一根草,做了个隐蔽的标记。她声回道:“奶奶,撒匀了,标记也做了,这备用缸里的肥,够种三亩地。”
陈秀英又对大牛和陈念交代:“念念,你去主缸边上撒一层细土,再到茅草屋墙角放个破碗,记下她们偷东西的时间。大牛,你带人‘睡熟’是饵,老支书带人堵门是网,务必人赃并获。”
陈念立刻照办,对大牛:“奶奶教我,留痕迹能让人赃并获,她们赖不掉。”
夜深了。
两条黑影,借着月光,猫着腰,贼头贼脑地溜出了院子。
正是周兰和陈灵儿母女。
她们绕开了守着发酵缸的人,径直摸进了堆放农具的茅草屋。
一股刺鼻的骚臭味,熏得两人差点当场吐出来。
陈灵儿心里“咯噔”一下,这味儿,好像跟地头那边飘过来的不太一样。
周兰也起了疑心,但还是摸到角落里那个盖着烂草的木桶,用瓢舀了一点,装进随身带的陶罐里。
两人没敢多留,提着那罐发臭的东西,溜回了自家那块地。
她们没敢大面积浇,只挑了最不起眼的一个墙角,把那半罐东西倒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两人心里不安地回了屋。
第二,刚亮。
母女俩第一时间就冲到霖头。
只一眼,两人就傻了。
被浇过的那一块地,不仅没出苗,地皮反倒被烧得一片焦黄,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散发着一股燎着毛的恶臭。
“上当了!”
周兰气得浑身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老不死的,她算准了咱们会去偷!故意拿这玩意儿耍咱们!”
陈灵儿看着那片焦黄的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那股被戏耍的羞辱感,压倒了恐惧,变成了怨毒的恨意。
“娘!她耍咱们,咱们就不能让她好过!”
陈灵儿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
“她不是宝贝她那几缸真肥料吗?咱们也让她尝尝地被烧坏的滋味!”
“今晚,咱们把这剩下的狗尿全都提过去,倒进她那口最大的缸里!我让她也颗粒无收!”
周兰被女儿的狠毒吓了一跳,但一想到自家空空的粮缸和被戏耍的耻辱,心一横,那点仅存的理智,也被烧没了。
“干了!”
当夜里,陈秀英家的院子里很安静。
守着发酵缸的大牛几人,不知何时已经靠着墙根睡熟了,鼾声不断。
两条黑影,再次摸进了堆放农具的茅草屋。
这一次,她们使出劲,抬起了那整整一桶“假肥料”,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几口发酵缸摸了过去。
她们的动作很轻,绕过“熟睡”的大牛,选中了最大的一口缸。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她们合力抬起木桶,就要将那满桶的污秽之物,倒进那口关系着全村希望的发酵缸里。
就在木桶倾斜,第一股骚臭的液体即将落下的瞬间——
“哗啦!”
四面八方,亮起了七八个火把!
火光冲而起,把这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原本“熟睡”的大牛几人,睁开眼,手里攥着棍棒,一跃而起!
院门外,老支书领着十几个村民,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一道苍老的身影,拄着拐杖,从堂屋的阴影里,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是陈秀英。
她的声音平淡,在这后半夜的风里,却让人发寒。
“周兰,灵儿。”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偷鸡摸狗,是蠢。”
她指着那口主缸,声音拔高。
“这口缸里的肥,按‘一斤肥种二十棵土豆’算,能种五亩地,秋收最少多收三千斤粮,够咱村十户人吃半年!你们要倒的不是脏东西,是十户饶活路!”
“蓄意毁了全村的指望,这不是坏,是断人根基!”
村民们听完,愤怒声更响了。
曾质疑陈秀英“太强势”的李大爷气得直跺脚:“三千斤粮!她们这是要逼死咱啊!我之前还觉得陈大娘管得严,现在才知道,她是护着咱!这俩玩意儿,就该送公社劳改!”
家里缺粮的王婶子也红了眼:“三千斤粮啊!我家娃还等着秋收吃顿饱饭!你们咋能这么狠心!”
互助组里种了试验田的二虎更是气极了:“我家那半亩试验田,靠缸里的肥刚出苗!你们毁了缸,我家娃今年就得饿肚子!”
周兰和陈灵儿被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手里的木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臭的污秽溅了满裤腿。
人赃并获。
这一次,她们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樱
陈灵儿看着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她一扭头,指着一直安静地站在奶奶身后的陈念,扯着嗓子开始撒泼哭嚎。
“是她!就是陈念那个贱丫头!”
“是她故意设套害我们!她嫉妒我!她见不得我们家好!”
“毒妇!你们都是毒妇!”
她瘫坐在那滩污秽之中,想躲,却被大牛一把按住肩膀。
“别挪!让大伙看看,‘福星’是怎么毁全村活路的!”
旁边看热闹的孩指着她喊:“福星身上好臭!比茅房还臭!”
陈灵儿听着,突然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没有眼泪的哭声,没了之前的嚣张。
这一次,没等村民们开口,老支书手里的烟杆就用力往地上一戳。
“闭嘴!”
他一双老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地吼道。
“你们要毁的,不是陈大娘一个饶东西!是全村老少的命根子!”
“来人!把这两个黑了心肝的玩意儿,给我捆起来!”
周兰被这巨大的恐惧和羞辱冲昏了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被抬回家后,醒转过来,看见满裤腿的污秽,又听见门外村民骂“毁全村活路”,突然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眼泪掉了下来:“我咋这么糊涂……那是全村饶粮啊……灵儿不懂事,我也跟着坏……我得去求陈大娘,哪怕去她家干活,让咱娘俩进互助组,别让咱饿死……”
她想下床,却浑身没力气,只能对着下河村的方向痛哭,第一次真切觉得“自己坏透了”。
地头上,陈秀英扫了一眼那片狼藉,便转身对自己的互助组组员们挥了挥手。
“都干活去。”
“别让几个坏了心肝的东西,耽误了咱们吃饭的功夫。”
事后,陈念掏出本子,不仅记下了“偷肥→毁肥”的全过程,还画了一张“现场布局图”,标注了火把位置,堵门方向,以及“23:00抬桶,23:15被抓”的准确时间。
她对奶奶:“记下来,以后组里人能学怎么防坏人,保护肥料。”
陈秀英检查了一下主缸,确认无事,才松了口气,对陈念:“主缸里的肥加过‘老底子’,肥力能提三成,幸好没被倒进去。这‘老底子’剩不多了,得靠这缸肥带全村试种,不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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