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黏在苏惊鸿的发梢,凝成细的水珠。她踏入牡丹花丛的瞬间,脚下的泥土突然泛出淡紫色的光,原本低垂的牡丹花瓣猛地绽开,无数道绣纹从花瓣中飞射而出,在她眼前织成一片绚烂的幻象 —— 云绣坊的庭院里,母亲苏若兰正坐在绣架前,手中握着云锦线,对她笑着招手:“惊鸿,快过来,娘教你绣最后一朵牡丹。”
“是第一转牡丹幻象!” 苏惊鸿瞬间清醒,想起《绣灵秘谱》中的记载,急忙掏出冰魄绣针。针尖泛着冷光,她将绣针对准幻象中母亲的绣绷,轻轻一刺 ——“哗啦” 一声,幻象如碎镜般消散,花瓣上的绣纹也随之褪色,露出下方隐藏的银线机关。
就在这时,花丛阴影中传来 “嘀嗒” 一声,是哨子的声响!内奸果然按墨渊的命令,启动了噬魂阵的机关!地面突然裂开,数十根淬毒的银线从裂缝中窜出,直取苏惊鸿的脚踝 —— 银线泛着黑紫,是噬魂毒的颜色,一旦缠上,魂魄会被瞬间抽离。
“护魂锦囊!” 苏惊鸿急忙掏出了尘嬷嬷给的锦囊,将其掷向空郑锦囊裂开,里面的绣线飞散开来,织成一张淡金色的网,挡住了银线的进攻。绣线是母亲当年的云锦线,带着绣官的灵力,银线一触到金线,便化作灰烬。
“没用的!这噬魂阵是墨家百年秘术,你以为凭这点绣线就能抵挡?” 内奸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黑色哨子,腰间的黑色香囊已被扯下,露出里面半块玉佩 —— 是江南织造府的令牌,上面刻着 “林” 字,“我是织造府林大饶儿子,我爹被墨渊抓了,我不得不听他的!”
苏惊鸿心中一震,难怪之前在织造府见到林大人时,他神色慌张,原来竟是被墨渊胁迫。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墨渊的身影出现在花丛尽头,手中的锁链缠着母亲的镜灵,镜灵的光芒已变得微弱,显然被墨渊抽取了不少力量:“苏惊鸿,别浪费时间了,你若交出绣魂珠,我可以放了林公子的爹,还可以让你母亲的镜灵多撑几日。”
“你休想!” 苏惊鸿握紧冰魄绣针,“你想要绣魂珠,不过是想借它激活绣官家族的‘绣灵源’,控制下绣娘,颠覆朝局!我不会让你得逞!”
墨渊冷笑一声,挥手将母亲的镜灵往前一推,镜灵被迫释放力量,花丛中的绣纹突然再次亮起,这次的绣纹是忍冬花 —— 是九转绣阵的第二转!忍冬花缠绕成网,映出萧玦的幻象:他躺在江南织造府的软榻上,脸色发黑,嘴唇泛紫,太医们围着他摇头,暗卫跪在一旁哭泣,显然是毒发身亡的景象。
“萧玦!” 苏惊鸿心头一紧,几乎要冲过去,却想起母亲的话 “幻象皆为心魔,莫被迷惑”。她急忙掏出云锦线,按《绣灵秘谱》的记载,将线缠在忍冬花绣纹上,口中默念口诀:“云锦缠枝,破幻归真!”
金线与忍冬绣纹缠绕,幻象渐渐消散,露出萧玦的真实影像 —— 他虽仍昏迷,但脸色已好了些,贤妃正用冰莲玉露擦拭他的嘴唇,显然暗卫已将冰莲玉露送到。苏惊鸿松了口气,却见墨渊脸色一沉,再次启动阵法:“既然你不受幻象迷惑,那我就用真招!”
第三转凤凰、第四转山茶、第五转海棠…… 墨渊接连启动五转阵法,每一转都伴随着致命的机关:毒针、烈火、寒冰,苏惊鸿凭借冰魄针、云锦线与凤凰布偶的力量,勉强一一破解,却也渐渐体力不支,手臂被毒针划伤,渗出黑血,若不是护魂锦囊的金线护住心脉,她早已倒下。
“惊鸿,用我的力量!” 母亲的镜灵突然挣脱墨渊的锁链,朝着苏惊鸿飞来,镜灵的光芒融入凤凰布偶,布偶瞬间发出耀眼的金光,将整个花丛笼罩,“九转绣阵的核心在祭坛下,只要找到核心,就能停止阵法!”
苏惊鸿顺着布偶指引的方向,往花丛中央跑去 —— 那里果然有个隐蔽的祭坛,祭坛下刻着第九转的绣纹:一朵巨大的牡丹,花瓣上刻满了古老的文字,正是 “血祭” 的标记。墨渊也追了上来,手中的绣灵图核心泛着红光:“苏惊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么血祭启动阵法,让我拿到绣魂珠;要么我杀了林公子和你母亲的镜灵,让你永远后悔!”
内奸突然挡在苏惊鸿身前,手中的哨子对准墨渊:“墨渊!你答应过我,只要拿到绣魂珠就放了我爹!你若敢伤害苏姑娘,我就吹响哨子,让噬魂阵反噬你!”
“反噬?你以为你有这个机会?” 墨渊冷笑,挥手一道红光打在内奸胸口。内奸喷出鲜血,倒在地上,却仍死死握着哨子:“苏姑娘,快…… 血祭…… 只有你的血能激活绣魂珠,也只有绣魂珠能救萧玦……”
苏惊鸿看着倒下的内奸,又看着虚弱的母亲镜灵,心中做出决定。她举起冰魄针,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在祭坛的绣纹上 —— 鲜血刚触到绣纹,祭坛突然裂开,一颗金色的珠子从裂缝中飞出,正是绣魂珠!珠身泛着温暖的光,将苏惊鸿手臂上的黑血缓缓吸走,毒伤竟在慢慢愈合。
“绣魂珠!” 墨渊眼中闪过贪婪,伸手就要去抢,却被苏惊鸿用云锦线缠住手腕。母亲的镜灵也趁机缠住墨渊的另一只手,布偶的金光再次亮起,将墨渊困住:“惊鸿,快拿珠走!我暂时困住他,你去救萧玦!”
苏惊鸿刚要接过绣魂珠,却见墨渊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早就在绣魂珠里下了‘噬魂咒’,只要你用它救萧玦,萧玦的魂魄就会被我控制!而且…… 绣祖祠下的绣灵源,我已经派人去启动了,不出三日,下绣娘都会听我号令!”
“你什么?” 苏惊鸿浑身一震,看向手中的绣魂珠 —— 珠身上果然有一道细微的黑线,正是 “噬魂咒” 的标记!墨渊趁机挣脱束缚,朝着苏惊鸿扑来,却被突然赶来的苏若云与暗卫拦住:“惊鸿,快走!我们来挡住他!”
“娘,你怎么办?” 苏惊鸿看着母亲的镜灵,镜灵的光芒已越来越弱。
“我会暂时躲进布偶里,你放心去救萧玦!” 母亲的镜灵再次融入布偶,“绣灵源的线索在珠里,只要你解开噬魂咒,就能找到关闭绣灵源的方法!”
苏惊鸿点头,握紧绣魂珠,跟着暗卫往绣林外跑。身后传来墨渊的怒吼:“苏惊鸿!你跑不掉的!三日之内,我定会让你和萧玦跪在我面前!”
跑出绣林,苏惊鸿立刻骑马前往江南织造府。路上,她反复观察绣魂珠 —— 珠身上的黑线越来越明显,显然 “噬魂咒” 正在慢慢发作,若不尽快解开,不仅救不了萧玦,还会害了他。而墨渊提到的 “绣灵源”,她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这是比噬魂阵更可怕的存在。
抵达织造府时,萧玦已苏醒,正靠在软榻上,见苏惊鸿回来,眼中立刻泛起光芒:“惊鸿,你没事吧?我听你去了绣林,担心死我了。”
苏惊鸿将绣魂珠递到他面前,声音带着疲惫:“萧玦,珠里有噬魂咒,墨渊,用它救你会让你的魂魄被他控制…… 而且他还启动了绣祖祠下的绣灵源,三日之内,下绣娘都会听他号令。”
萧玦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伤口:“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太皇太后和贤妃娘娘正在研究《绣灵秘谱》,或许能找到解开噬魂咒的方法。至于绣灵源,我们可以派人去绣祖祠,阻止墨渊的人。”
就在这时,贤妃拿着《绣灵秘谱》匆匆走来,脸色凝重:“惊鸿,萧玦,秘谱里记载,解开噬魂咒需要‘绣官泪’—— 也就是你的眼泪,还要配合绣灵图的力量。可绣灵图的核心还在墨渊手中,我们……”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暗卫匆匆来报:“苏姑娘,萧玦殿下,城外突然来了大批绣娘,她们眼神空洞,手中握着绣针,朝着织造府走来,像是被人控制了!”
苏惊鸿走到窗边,看着城外黑压压的绣娘队伍,心中一沉 —— 墨渊已经开始用绣灵源的力量控制绣娘了!而她手中的绣魂珠,噬魂咒未解;母亲的镜灵,还在布偶中虚弱不堪;绣祖祠下的绣灵源,不知如何关闭;墨渊的威胁,近在眼前。
她握紧手中的绣魂珠,珠身的金光与黑线交织,像是在诉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萧玦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惊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一定能解开噬魂咒,关闭绣灵源,让墨渊的阴谋彻底破产。”
苏惊鸿点头,却仍感到一阵不安。她看向怀中的凤凰布偶,布偶的光芒渐渐黯淡,母亲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惊鸿,绣灵源的核心与绣灵图同源,若想关闭它,需找到‘绣祖像’…… 绣祖像在绣祖祠的密室里,那里藏着绣官家族最后的秘密……”
绣祖像?密室?又一个新的谜团出现。苏惊鸿知道,她们没有时间喘息,墨渊的攻势已经开始,三日之期,她们必须找到绣祖像,解开噬魂咒,关闭绣灵源,否则下绣娘将陷入危难,萧玦也会性命不保。而这一切的关键,似乎都指向了绣祖祠的密室 —— 那个她们还未踏足的、藏着最后秘密的地方。
夜色渐深,织造府外的绣娘队伍仍在聚集,苏惊鸿与萧玦、苏若云、贤妃围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绣魂珠与《绣灵秘谱》,心中满是沉重。她们不知道,绣祖祠的密室里等待着她们的,是解开谜团的钥匙,还是墨渊设下的又一个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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