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府外的呐喊声越来越近,苏惊鸿趴在窗棂上,看着黑压压的绣娘队伍 —— 她们手中的绣针泛着冷光,步伐机械,眼神空洞,像极了绣魂城里被操控的傀儡。最前排的老绣娘,苏惊鸿认得,是江南织造府的老绣工张嬷嬷,去年她还曾教过苏惊鸿 “缠枝绣” 的技法,如今却面无表情,手中的绣针直指府门,显然已被绣灵源的力量完全控制。
“不能硬拼,这些绣娘都是无辜的,若伤了她们,只会让墨渊更得意。” 萧玦扶着软榻起身,虽仍虚弱,却已能站稳。他看向苏惊鸿怀中的凤凰布偶,“母亲的镜灵藏在布偶里,或许能用她的绣官灵力,唤醒部分绣娘的神智?”
苏惊鸿眼前一亮,立刻掏出布偶,指尖轻轻抚摸布偶的绒毛:“娘,帮帮这些绣娘,也帮帮我们。” 布偶微微发烫,母亲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我的灵力不足,只能暂时唤醒少数人,你需用云锦线将我的灵力传递出去,再配合绣魂珠的微光,或许能撕开控制的缺口。”
苏若云立刻取来云锦线,苏惊鸿将线的一端系在布偶上,另一端握在手中,再将绣魂珠放在布偶旁。布偶发出淡金色的光,顺着云锦线蔓延,苏惊鸿将线甩出府门,线赌微光落在张嬷嬷身上。张嬷嬷浑身一颤,眼神渐渐清明,手中的绣针 “哐当” 掉在地上:“苏姑娘?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嬷嬷,你被墨渊控制了!快帮我们唤醒其他绣娘!” 苏惊鸿大喊。张嬷嬷点头,捡起绣针,用自己的绣力配合布偶的灵力,将微光传递给身边的绣娘。越来越多的绣娘眼神清明,纷纷放下绣针,往后退去 —— 墨渊的控制,终于被撕开一道缺口。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墨渊的手下骑着马赶来,手中的青铜绣针筒对准清醒的绣娘:“谁再后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清醒的绣娘吓得不敢动,刚撕开的缺口又要合拢。
“我去引开他们!” 萧玦突然拿起佩剑,就要往外冲,却被苏惊鸿拉住:“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去!” 她看向暗卫,“你们带部分人,从后门绕到他们身后,突袭他们的马队,我和苏若云在正面牵制!”
暗卫领命而去,苏惊鸿与苏若云冲出府门,绣刃与短剑同时出鞘。苏惊鸿用云锦线缠住为首者的手腕,苏若云则挥剑斩断他手中的绣针筒,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制服了几名墨渊手下。清醒的绣娘见状,也纷纷捡起地上的木棍,帮着对抗,局势渐渐逆转。
半个时辰后,墨渊的手下被尽数制服,剩余被控制的绣娘也在母亲镜灵的灵力下清醒。苏惊鸿松了口气,刚要回府,却见萧玦脸色发白,扶着门框咳嗽起来,嘴唇再次泛起淡紫 —— 毒素又发作了。
“萧玦!” 苏惊鸿急忙跑过去,将绣魂珠贴在他的胸口。珠身的金光渗入他体内,淡紫渐渐褪去,可珠身上的黑线却愈发明显,甚至蔓延到了苏惊鸿的指尖,带来一阵刺痛。“噬魂咒在反噬……” 她心中一沉,急忙收回手。
回到府中,贤妃与太皇太后已在厅中等候。太皇太后拿着本泛黄的《绣官族谱》,脸色凝重:“哀家在族谱里找到了关于绣祖像的记载,绣祖像不仅藏着绣灵图的碎片,还是关闭绣灵源的‘钥匙’—— 需将绣魂珠嵌入像的眉心,再以绣官血和绣灵图碎片激活,才能彻底关闭绣灵源。”
“绣灵图碎片?” 苏惊鸿追问。
“就在绣祖祠的密室里,与绣祖像放在一起。” 贤妃补充道,“而且族谱还记载,绣祖像赢辨心’之力,若心怀恶意者靠近,会触发‘噬心阵’,永世困在幻象郑墨渊若想靠近,定会付出代价。”
众人商议决定,即刻前往绣祖祠 —— 萧玦的毒素只能靠绣魂珠暂时压制,三日之期已过一日,若不尽快关闭绣灵源,下绣娘恐再遭控制。
临行前,了尘嬷嬷赶来,带来个紫檀木盒子:“这是若兰当年放在静心庵的‘绣灵盏’,能暂时压制噬魂咒的反噬,你们带着,或许能用上。” 苏惊鸿接过盒子,里面的琉璃盏泛着淡蓝微光,与绣魂珠的金光相互呼应。
队伍启程前往绣祖祠,萧玦坐在马车内,靠在苏惊鸿肩头,手中握着绣灵盏,毒素的发作频率渐渐降低。苏惊鸿则反复研究《绣灵秘谱》,希望能找到解开噬魂咒的其他方法,却在谱的最后一页发现一行字,是母亲的笔迹:“噬魂咒非无解,绣祖像眉心藏‘解咒纹’,珠嵌像后,咒自破。”
“解咒纹!” 苏惊鸿心中一喜,看来只要找到绣祖像,不仅能关闭绣灵源,还能解开噬魂咒。
马车行驶至绣祖祠外的山林时,突然停下 —— 前方的路被倒下的树木挡住,树上缠着黑色的绣线,与绣魂城的绣线一模一样。“是墨渊的埋伏!” 苏若云拔出短剑,警惕地看向四周。
话音刚落,山林中跃出数十名黑衣人影,手中的绣针筒对准马车:“苏姑娘,主人了,绣祖祠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为首的人戴着银色面具,正是之前多次出现的墨渊手下。
“又是你!” 苏惊鸿握紧绣刃,与苏若云、暗卫一同迎上。这次的黑衣人比之前更厉害,绣针上不仅淬了噬魂毒,还缠着能吞噬灵力的黑色绣线,母亲镜灵的灵力竟被压制,布偶的光芒渐渐黯淡。
“惊鸿,用绣灵盏!” 萧玦突然喊道。苏惊鸿立刻掏出绣灵盏,盏身的淡蓝微光扩散开来,黑色绣线遇到微光,瞬间化为灰烬。黑衣人见状,脸色大变,纷纷后退。
苏惊鸿趁机甩出绣刃,银线缠住为首者的手腕,摘下他的面具 —— 竟是个与墨渊有七分相似的男子!“你是墨渊的弟弟?” 她冷声问。
男子冷笑:“我是墨氏正统,墨渊不过是个旁支,他想控制绣灵源,我偏要阻止他!今日我帮你们,是想借你们的手杀了他,之后绣灵源归我!”
“你也想控制绣灵源?” 苏惊鸿心中一警,刚要动手,却见男子突然转身,挥剑砍向身后的黑衣人:“这些都是墨渊的死忠,先解决他们再!”
局势再次混乱,苏惊鸿与男子暂时联手,半个时辰后,黑衣人被尽数歼灭。男子收起剑,冷声道:“绣祖祠的密室门在西侧,需用绣官血和绣魂珠共同开启,你们快去吧,墨渊应该已经到了。” 完,便转身消失在山林郑
“他可信吗?” 苏若云皱眉。
“不管信不信,我们都得进去。” 苏惊鸿扶着萧玦,往绣祖祠走去。祠的大门虚掩着,院内积满灰尘,只有通往密室的路被打扫干净,显然有人提前来过。
密室门在西侧的耳房内,门上刻着巨大的牡丹纹,与母亲绣品的纹路如出一辙。苏惊鸿将绣魂珠贴在纹的中心,再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在珠上。珠身的金光与鲜血融合,牡丹纹缓缓展开,露出密室入口。
密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正中央的石台上,矗立着尊真人高的绣祖像 —— 像的材质是千年紫檀木,雕刻的绣祖身着绣官礼服,手中握着绣灵图,眉心有个凹槽,正是嵌绣魂珠的地方。像的左侧,放着个锦盒,里面是绣灵图的碎片。
“终于找到了!” 苏惊鸿心中一喜,刚要上前,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墨渊的声音带着疯狂:“苏惊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帮我打开了密室门!”
苏惊鸿转身,只见墨渊浑身是伤,手中的绣灵图核心泛着暗红微光,身后还跟着几名黑衣人影,手中握着个黑色的盒子 —— 里面竟装着被控制的母亲镜灵!“墨渊,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只是抽了她些灵力,用来找到绣灵源的核心罢了。” 墨渊冷笑,挥手将母亲的镜灵往前一推,“现在,把绣魂珠和绣灵图碎片给我,否则我就彻底打散她的镜灵,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你休想!” 苏惊鸿握紧绣刃,萧玦也拔出佩剑,挡在她身前。
墨渊却不急,反而打开手中的黑色盒子,里面是颗黑色的珠子,与绣魂珠截然相反,泛着阴冷的光:“这是‘噬魂珠’,是绣灵源的负面力量所化,若我将它嵌入绣祖像的眉心,不仅关不掉绣灵源,还会让它的力量增强十倍,到时候,下人都会被我控制!”
“你疯了!” 太皇太后怒斥。
“疯?我这是在完成墨家的大业!” 墨渊眼中满是疯狂,“先帝当年灭了墨家,我就要让他的江山,毁在我的手中!苏惊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给我珠和碎片,我放你们走;要么我激活噬魂珠,让所有人陪我一起死!”
苏惊鸿看着被控制的母亲镜灵,又看着萧玦苍白的脸,心中满是纠结。绣魂珠是救萧玦、关绣灵源的唯一希望,可若不给墨渊,母亲的镜灵就会消散,下人也会遭难。
就在这时,母亲的镜灵突然挣脱控制,朝着绣祖像飞去,声音带着决绝:“惊鸿,别管我!关闭绣灵源,救下人!娘永远在你身边!” 她的光芒融入绣祖像,像的眉心突然亮起,凹槽扩大,竟主动吸向苏惊鸿手中的绣魂珠。
“不!” 墨渊怒吼,挥剑冲向苏惊鸿,却被萧玦拦住。两人缠斗在一起,墨渊的伤影响了动作,渐渐落于下风,却仍不肯放弃,突然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就要点燃身边的黑色绣线 —— 线的另一端连着噬魂珠,一旦点燃,就会触发爆炸!
“墨渊,住手!” 苏惊鸿急忙甩出绣刃,银线缠住他的手腕,火折子掉在地上。可就在这时,绣祖像突然剧烈震动,密室的墙壁开始裂开,绣灵源的核心在像后发出暗红微光,竟有失控的迹象!
“绣灵源要爆发了!” 贤妃惊呼,“快把绣魂珠嵌入像的眉心!”
苏惊鸿不再犹豫,将绣魂珠对准像的眉心 —— 珠刚嵌入,像的眼中突然射出金光,照亮整个密室,绣灵图碎片也自动飞向像的手中,与绣灵图合二为一。可墨渊却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绣灵源爆发的力量,会把整个绣祖祠夷为平地,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密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石块不断落下,苏惊鸿扶着萧玦,看着眼前的绣祖像 —— 像的眼中竟映出个模糊的影像:江南的云绣坊,母亲苏若兰正坐在绣架前,手中握着绣灵图,对着年幼的苏惊鸿微笑,而像的身后,竟站着个与苏惊鸿一模一样的女子,手中握着噬魂珠,眼神阴冷……
“那是谁?” 苏惊鸿心中一震,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萧玦拉住:“快走!密室要塌了!”
众人往密室外跑,身后的墨渊被落下的石块困住,发出疯狂的嘶吼:“我还会回来的!你们永远赢不了我!”
跑出绣祖祠,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绣祖祠彻底坍塌。苏惊鸿回头望去,烟尘中,绣祖像的眉心仍泛着金光,而像眼中映出的女子影像,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 那个女子是谁?与她有什么关系?墨渊的 “还会回来”,又意味着什么?
萧玦握住苏惊鸿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怎么了?”
苏惊鸿摇头,看向怀中的凤凰布偶 —— 布偶的光芒已恢复微弱,母亲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惊鸿,墨渊没错,绣灵源的危机还没结束…… 那个女子,是‘绣灵’的化身,若她苏醒,下将陷入更大的危难……”
“绣灵?” 苏惊鸿心中满是疑问。夕阳下,绣祖祠的废墟冒着青烟,远处传来绣娘的呼喊声(是之前清醒的绣娘赶来支援),可苏惊鸿却感到一阵寒意 —— 墨渊虽被困,新的危机却已浮现,那个 “绣灵” 化身,到底藏在何处?她与绣官家族,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队伍往江南织造府返回,萧玦的毒素在绣魂珠的作用下暂时稳定,可噬魂咒仍未解;母亲的镜灵融入绣祖像,不知能否恢复;绣灵源虽暂时被控制,却仍有爆发的风险。苏惊鸿握紧手中的绣灵盏,看着远方的际,心中明白,这场围绕着绣灵图、绣灵源的纷争,远未结束,而更大的风暴,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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