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锋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出门在外哪能总让一个人花钱?你再争,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两人一唱一和,态度坚决得很。王浩拗不过,只好把钱包收了回去,笑着摇摇头:“行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办好手续,服务员拎着背包在前面带路,边走边介绍:“我们万象时光酒店有快百年历史了,最早是一位法国商人建的,后来几经转手,才改成现在的酒店。”
他指着走廊墙上挂着的老照片,“您看这张,三十多年前,泰国的诗琳通公主曾在这里住过一晚;还有这位,是上世纪的老挝着名诗人,他生前常来我们酒店的露台写东西。”
他领着三人上了三楼:“咱们酒店一层是大堂和餐厅,早餐就在那边吃,每早上七点到十点;
二层和三层都是客房,二层多是双床房,三层有几间带露台的套房,视野特别好,能看到远处的塔銮。您几位的房间在二层,这边请。”
走到一间房门前,服务员用钥匙打开门:“就是这里了,空间宽敞。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到前台,我们24时都有人在。”
着把背包放在墙角,又微微鞠了一躬,才轻轻退了出去。
王浩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酒店的庭院,几棵椰子树在风中轻轻摇晃,阳光透过叶隙洒在石板路上,暖洋洋的。
他回头看向王毅锋和阿鬼,笑道:“这地方看着还真不错,阿鬼会挑。”
阿鬼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我选酒店的眼光,那可是经过实战检验的。”
“你们也赶紧回房间休息吧,坐了半飞机了。”王浩对着两人道。
王毅锋和阿鬼闻言,也适时地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倦意。“行,那你也歇会儿。”
王毅锋摆了摆手,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阿鬼也跟着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回了隔壁。
此时刚过下午两点,阳光正烈。王浩在房间里坐了片刻,觉得有些闷,便起身走进卫生间。
拧开淋浴,微凉的水流冲刷而下,洗去一路的风尘与油腻,整个人瞬间清爽了不少。
换上干净的短袖和长裤,他随手带上房门,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出酒店。
刚拐过街角,万象的烟火气便扑面而来。
路边的凤凰树伸展着枝叶,像撑开一把把绿伞,细碎的阳光透过叶缝落在地上,晃得人眼睛发花。
沿街的店铺多是敞开式的,门口摆着折叠桌椅,几个本地人正围坐在一起,手里捧着粗陶碗,边喝边聊,碗里深褐色的茶汤冒着热气,想必是老挝特有的咖啡。
往前走了没多远,一家卖“舂鸡脚”的摊吸引了王浩的注意。
摊主是个穿着花衬衫的老太太,正拿着木杵在石臼里“咚咚”地捶打着,鸡脚、柠檬、米辣、香菜混在一起,酸香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王浩停下脚步,用刚学的几句老挝语比划着要了一份,坐在摊的矮凳上,边吃边看街景。
舂鸡脚酸辣劲十足,柠檬的清爽中和了辣味,啃起来咯吱作响,很是开胃。
旁边几个欧美游客举着相机对着石臼拍个不停,老太太见怪不怪,捶打的节奏都没乱。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窄窄的街,这里没有主街的喧闹,多是本地人光鼓店。
一家竹编铺子前,老板正低头编织竹篮,手指翻飞间,青黄的竹篾就绕出了好看的花纹;
隔壁的裁缝店挂着色彩鲜艳的“纱丽”,布料上绣着金线,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还有卖水果的摊,堆成山的芒果黄得发亮,山竹紫得发黑,摊主用刀划开一个椰子,清甜的汁水顺着切口流进玻璃杯里。
王浩买了个冰镇椰子,捧着往前走。街上不时能看到穿着传统服饰的老挝姑娘,她们穿着色彩明快的筒裙,裙摆扫过地面,走路时像蝴蝶展翅;
路边的庙里,几个和尚穿着橙红色的僧袍,赤着脚慢慢走过,信徒们见了,会双手合十躬身行礼,他们也微微颔首回应,神情平和。
走到街角,一阵欢快的音乐声传来。原来是几个年轻人在路边弹唱,吉他声混着手鼓声,旋律轻快得让人想跟着晃脚。
周围围了些游客,有人跟着节奏拍手,有人掏出手机录像,一个金发姑娘甚至跟着音乐跳起了舞,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浩靠在墙边,喝着椰子水,看着眼前的热闹。
阳光渐渐柔和下来,给街道镀上了一层暖金色,路边的鸡蛋花飘落下来,落在一个孩的头顶,他妈妈笑着摘下来,别在孩子的耳朵上。
这里的节奏很慢,慢到连风吹过的速度都像是被拉长了。
没有行色匆匆的路人,没有鸣笛催促的汽车,连叫卖声都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
王浩忽然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看陌生的风景,听不懂的语言,倒比打卡式的观光更有意思。
手里的椰子水喝完了,他把空壳递给路边收废品的老人,对方笑着了句什么,王浩也回以一笑。
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时,夕阳正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混着街边摊贩升起的炊烟,像一幅没干透的画。
往酒店走的路上,王浩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一下午的闲逛,没看什么正经景点,却像给心里的褶皱松了松弦——那些赶路的匆忙、对未知的零碎担忧,都被街角的风、摊贩的笑、陌生的语言泡软了,散在暮色里。
他忽然想起刚到金三角时的紧绷,想起在船上的警惕,再看看此刻掌心残留的椰子水凉意,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松弛。原来不刻意追逐什么的时候,风景会自己跑到眼里来。
推开酒店大门,香茅的气味混着餐厅飘来的咖喱香,比出门时更暖了些。上到二楼,王浩先回了自己房间,拧开毛巾擦了把脸,镜中的自己眉眼舒展,连眼底的倦意都淡了。
拿起手机看时间,屏幕上跳动着5点17分。他琢磨着,这俩要是再睡,今晚怕是得瞪着花板数羊了。
王浩转身出门,先敲了敲阿鬼的门,没等几秒又敲了敲对门王毅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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