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午后,林晚晴刚把孩子哄睡,院门外就传来张嫂爽朗的声音:“晚晴在家吗?我们来串门啦!”
她起身去开门,只见张嫂拎着个布包,后头还跟着李婶和王彩凤。
三人笑呵呵地进来,手里都拿着东西。
“哟,闹闹睡了?”张嫂探头往屋里看,压低了声音。
“刚睡着,”林晚晴忙让她们进屋,“您们怎么一起来了?”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李婶把手里的竹篮放在桌上,“我做零米糕,给孩子将来添辅食。”
王彩凤更直接,从怀里掏出个拨浪鼓:“这是我特意去集上买的,咱们闹闹该有玩具了!”
赵秀英从厨房出来,看见这阵仗,笑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家门槛踏平啊!”
“那可不,”张嫂往炕沿一坐,“我们就是来陪晚晴话的。她坐月子闷得慌,咱们来热闹热闹。”
正着,炕上的孩子动了动,醒了。家伙睁着惺忪的眼睛,看见一屋子人,也不哭,只是好奇地瞅来瞅去。
“哎哟,醒了醒了!”张嫂赶紧凑过去,“闹闹,看婶子给你带什么了?”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布做的动物——狗、猫、兔子,虽然针脚粗糙,但模样憨态可掬。
“我自己缝的,”张嫂有点不好意思,“手艺不好,你别嫌弃。”
“怎么会!”林晚晴拿起一只布狗,软软的,填的是棉花,“您费心了。”
孩子看见颜色鲜艳的布玩具,伸出手去够。
林晚晴把狗递给他,家伙抓在手里,晃了晃,居然“咯咯”笑起来。
“他喜欢呢!”李婶高胸,“来,试试这个。”她拿出一个布球,上面缝着铃铛,一晃就叮当响。
果然,孩子更喜欢这个。布球一响,他笑得更欢了,腿一蹬一蹬的。
王彩凤也不甘示弱,摇起了拨浪鼓:“咚咚咚,闹闹看这儿!”
三种玩具,三种声音,孩子眼睛都不够用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里“啊啊”地叫着,像是在指挥。
一屋子人都被他逗笑了。
“这子,聪明着呢,”赵秀英一脸骄傲,“知道哪个好玩。”
“可不是嘛,”张嫂,“将来肯定是个机灵鬼。”
玩了一会儿玩具,孩子有点累了,开始打哈欠。林晚晴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
“来,我抱会儿,”李婶伸出手,“你歇歇。”
林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孩子递过去。李婶抱孩子的姿势很娴熟,一边颠一边哼起了童谣:“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老掉牙的调子,可孩子爱听,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你这嗓子,”张嫂打趣道,“能把狼招来。”
“去你的,”李婶笑骂,“我们闹闹就爱听我唱!”
王彩凤看着孩子,突然:“晚晴啊,等孩子再大点,能翻身了,你得在炕沿挡个枕头,别让他掉下去。”
“对对,”张嫂接话,“等会坐了,得给他围个圈,四面挡上被子。”
“等会爬了更得心,”李婶,“地上得铺厚点,磕着碰着可了不得。”
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带孩子要注意的事了个遍。
林晚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两句。
“这么多讲究啊?”她有些惊讶。
“养孩子哪有容易的?”赵秀英倒了茶递给她们,“不过也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呢,一人搭把手,就过来了。”
这话得实在。林晚晴看着眼前这些婶子大娘,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带孩子,有婆婆,有这些好邻居,再难的事也能过去。
孩子又醒了,这次是饿了。林晚晴接过孩子喂奶,三个女人就坐在旁边,继续聊。
张嫂起她家孙子:“我那大孙子,当年可难带了,整夜整夜地哭,把我熬得眼都睁不开。”
“我家那子也是,”李婶,“非得抱着睡,一放下就醒。我那时候啊,抱着他在屋里转悠,一转就是一宿。”
王彩凤更逗:“我家大子,时候专挑人吃饭时候拉屎,气得他爹他是来讨债的!”
这些陈年旧事,现在起来都是笑谈。林晚晴听着,想象着建军时候的样子,忍不住问赵秀英:“娘,建军时候好带吗?”
赵秀英想了想,笑了:“他啊,还算省心。就是特别黏人,我走哪儿他跟哪儿,像个尾巴。”
“那跟咱们闹闹像,”王彩凤,“闹闹也黏妈妈,一看不见就哼哼。”
正着,孩子吃饱了,打了个满足的奶嗝。林晚晴给他拍嗝,家伙舒服地靠在她肩上,眼睛半睁半闭的。
“来,奶奶抱抱,”赵秀英接过孙子,“让妈妈歇会儿。”
孩子在奶奶怀里很快睡着了。赵秀英轻轻把他放在炕上,盖好被子。
太阳西斜时,三个女人才起身告辞。张嫂临走前还:“明我们还来!”
送走她们,屋里一下子静了。可那份热闹和温暖,还留在空气里。
林晚晴坐在炕边,看着熟睡的儿子,轻声:“宝宝,你看,有这么多人疼你呢。”
家伙在睡梦中动了动嘴,像是在回应。
赵秀英收拾着茶杯,感慨道:“远亲不如近邻啊。晚晴,你有福气,遇到这些好人。”
“嗯,”林晚晴点点头,“我知道。”
是啊,日子就是这样,有人来,有人往,热热闹闹的,才叫过日子。而这份热闹,会伴着孩子长大,成为他最温暖的童年记忆。
窗外的夕阳把院子染成了金色。晾衣绳上,那些的尿布在风里轻轻摇晃,像一面面旗子,在:这里有个新生命,这里有个温暖的家。
林晚晴摸摸儿子的手,心里满是感恩。她想,等建军下次来信,她一定要把这些都写进去——告诉他,家里很好,孩子很好,她们都很好。
而这份“很好”里,有婆婆的照顾,有邻居的陪伴,更有对未来的满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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