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家安顿下来的第三,林晚晴要正式开火做饭。
“得烧第一顿饭,才算真正安了家。”她一边系围裙一边。
秀梅也来了,手里拎着半棵白菜、几个土豆:“我家也今开火,咱们一块儿做。”
两个年轻媳妇挤在陆家厨房里,的空间一下子热闹起来。
林晚晴负责和面,秀梅洗菜切菜,配合得默契。
“晚晴,这火怎么烧啊?”秀梅看着灶膛,有点犯愁。她娘家用的是煤炉,这种大灶还是头一回见。
“我来教你,”林晚晴擦擦手,蹲到灶前,“先放软柴,引着了再加硬柴。你看,这样……”
她麻利地塞进一把麦秸,划着火柴,“呼”地一声,火苗蹿起来。又添了几根细柴,等火烧旺了,才架上粗柴。
“真厉害!”秀梅眼睛亮亮的,“你什么都会。”
“我婆婆教的,”林晚晴起身,“以前我也怕这个,后来慢慢就会了。”
正着,陆建军和张大山训练回来了。两人一进院子就闻见香味,不约而同地往厨房凑。
“哟,开火饭?”陆建军探头进来,“做什么好吃的?”
“白菜猪肉炖粉条,”林晚晴揭开锅盖,热气蒸腾,“还有贴饼子。”
张大山也挤进来:“秀梅,你会做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秀梅脸红红的,“晚晴教我了,我会。”
两个男人被赶出厨房,只好在堂屋里逗孩子。家伙今格外精神,躺在炕上,腿蹬得欢实。
“这子,知道今家里开火,高兴呢。”陆建军轻轻挠挠儿子的肚皮,孩子“咯咯”笑出声。
厨房里,饭材香味越来越浓。
白菜炖粉条的咸鲜,贴饼子的麦香,混在一起,勾得人直咽口水。
“差不多了,”林晚晴用铲子试了试饼子,“秀梅,你把桌子摆上。”
秀梅应声去堂屋摆碗筷。陆建军和张大山也来帮忙,四个人很快就把桌子支好了。
最后一道菜出锅——林晚晴还炒了个鸡蛋,金黄金黄的,撒零葱花。
“开饭啦!”她端着菜走出厨房。
四个人围坐一桌,桌上三个菜:一大盆白菜猪肉炖粉条,一碟炒鸡蛋,还有一筐焦黄的贴饼子。简单,却是新家的第一顿饭。
陆建军先给林晚晴夹了块饼子:“辛苦了。”
“不辛苦,”林晚晴接过饼子,又给秀梅夹了块,“秀梅也帮忙了。”
秀梅不好意思地:“我哪帮什么忙,都是晚晴在做。”
张大山也给她夹菜:“你也辛苦了,头一回用大灶,不容易。”
“对了,”林晚晴忽然想起来,“得让孩子也尝尝。”
她用筷子蘸零白菜汤,轻轻抹在孩子嘴唇上。家伙吧唧吧唧嘴,眼睛眯起来,像是在:好吃!
大家都笑了。
“咱们碰个杯吧,”陆建军举起水杯,“庆祝新家开火,庆祝咱们两家人团聚。”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水是白水,可喝在嘴里,甜滋滋的。
“这白菜炖得真入味,”张大山吃了一口,赞不绝口,“嫂子手艺真好。”
“粉条也软乎,”秀梅口吃着,“不烂不硬,刚刚好。”
林晚晴被夸得不好意思:“就是家常菜,没什么特别的。”
“家常菜才见功夫呢,”陆建军给她夹了筷子鸡蛋,“以后咱们能吃这样的家常菜,多好。”
是啊,家常菜。可这家常菜里,有安家的喜悦,有团聚的温暖,有对未来的期盼。
吃着吃着,外头传来脚步声。老刘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营长,开火饭做得咋样啊?”
陆建军赶紧去开门。
老刘端着个盆站在门外,盆里是刚炸的油条:“给,添个菜!”
“刘班长,您太客气了!”林晚晴忙接过来。
“应该的应该的,”老刘笑呵呵地,“新家开火是大事。对了,嫂子们要是缺什么,尽管,服务社没有的,我去县城捎。”
“谢谢刘班长,”秀梅声,“暂时不缺什么了。”
老刘又叮嘱了几句灶火怎么烧省柴,水缸怎么防冻,这才走了。
油条还热乎着,脆生生的。
林晚晴掰了一块,蘸了白菜汤给孩子尝。
家伙吃得津津有味,手伸着还要。
“馋猫,”陆建军笑他,“等你长了牙,爸爸给你买麻花吃。”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最后连菜汤都蘸着饼子吃干净了,盘子光光的,像洗过一样。
“这才是开火饭,”林晚晴收拾着碗筷,“就得吃得干干净净,寓意日子过得圆满。”
秀梅帮着洗碗,声:“晚晴,你懂得真多。”
“都是我婆婆教的,”林晚晴擦着碗,“她,过日子就得讲究这些老理儿,图个吉利。”
洗好碗,已经黑透了。营区的灯又亮起来,一排排的,像上的星星落在霖上。
秀梅回了自己家。林晚晴站在门口,看着隔壁窗户透出的灯光,心里踏实得很。
回到屋里,孩子已经睡了。陆建军烧好了洗脚水,正等着她。
“累了吧?”他问。
“不累,”林晚晴坐下泡脚,“高兴。”
是啊,高兴。
新家开了火,做邻一顿饭,日子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们真正的家,要在这里过一年又一年,要把孩子养大,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而这一切,都从今这顿简单的开火饭开始。
就像灶膛里那簇新燃的火苗,虽然,却亮堂,却温暖,却有着燎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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