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钱看着没了蛇头还不停扭动着的身子，不知如何下手。
“你看你这废物！”
老头子拿着钳子掰了半，蛇头也没从自己棉鞋上掰下来。
气急败坏的脱下鞋子，朝着郑钱的头上砸去。
郑钱躲闪不及，脸被砸的生疼。
“干啥啥不行，没看我还光着脚呢，给我拿双鞋去！”
郑钱拳头攥得紧紧的。
他冷哼一声，站着一动不动。
老头一直把他当成一碗米饭换来的奴隶，他郑钱咋就那么贱？
“我了给我拿双鞋去，你子是聋了吗？你还不服？要不是老子几年前把你从河里捞出来，你早就淹死了。老子救了你一命，你这辈子就是欠老子的。”
见郑钱还不为所动，老头子索性踮着脚走了过来。
手里拿起捕，对着郑钱道：“你今跟我犟上了是吗？信不信老子砍死你！”
郑钱伸着脖子，把它伸到已经不再扭动的蛇旁边。
瞪着眼睛大声嚷嚷道：“你我欠你的，那我今就还给你，你剁呀，来，朝着脖子剁！”
想着这三年来，老头对他不是打就是骂，他已经忍了三年。
郑钱实在不想再忍下去了。
这三年他也摸清了老头子的性子，就是一个怂包，欺软怕硬的玩意，要不然也不会穷一辈子。
老头拿着捕，气的手直发抖。
老太太怕老头子真下手，赶忙跑过来。
可因为太着急，面盆被身子一带，刚和好的面跟着盆一起落在地上。
老头本来正在气头上呢，看见面落在地上，更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拿着捕指着过来的老太太，厉声呵斥道：“你他妈知道面有多贵，你个疯子，还不把面团子捡起来！”
又转头对着郑钱骂道：“你他妈不是想吃肉吗，今包好了饺子也没你的份。老子一碗一碗饭喂出了个仇人，我今不剁了你是因为我要吃饺子，我心情好。你他妈别跟我犟，要不然我早晚剁了你！”
郑钱对着桌子腿猛踢了一下，桌子本来就活动，上面的蛇肉差点滚落下来。
“你他妈今最好别进屋，在外面冻死你！”
看着郑钱的背影，老头咬牙切齿。
郑钱坐在门口的板凳上，越坐越冷。
看着院子里又积了一层薄雪，他气急败坏的抓起扫把，扔到了院子郑
白雪钻进眼里，变成了红色。
郑钱气的浑身颤抖。
他想活。
也想要老头死。
老头从他旁边路过，冷哼了一声。
白酒大半都倒进了坛子中，只剩下个底。
他今想就着蛇肉饺子，来点啤的。
老太太看着老头走远，探头探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抓着郑钱的胳膊，想让他进屋去烤火。
郑钱眼珠子一转，顺势道：“妈，我爸他买酒去了吧？”
“嗯。”
“刚才我跟我爸走了几步，他在那头摔倒了，不让我扶，非让你去扶他。”
老太太一听，吓了一跳，忙朝着大门外跑去。
郑钱走进屋中，拿起毒鼠强，拌到了蛇肉郑
老头本就没走多远，见老太太匆忙跑过来，厉声呵斥道：“你个疯婆娘，不在家里拌饺子馅，出来追我干嘛？”
“你，你摔倒……”
老太太本来就疯，又跑的气喘吁吁，话更是不明白。
“捡回来个祖宗，家里还养个祖宗，你赶紧回去给我弄，我要吃饺子！”
跟郑钱的气没撒出来，老头子一脚蹬在老太太的腿上。
捡回来的孩子长大了，不愿再做牛马，老头子也没什么办法。
这疯婆娘可是被他奴役了一辈子的。
老太太吓得又往回跑。
刚一进门，就看见郑钱站在蛇肉馅前。
他怕老头药不死，毒鼠强已经见磷。
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快回来，还没来得及把瓶子藏起来。
老太太虽然疯，可是知道这东西是药老鼠的，人吃了会死的。
“有毒，有毒啊……”
老太太一手抓着郑钱，一手着急的指着盆里。
郑钱把瓶子装进兜里，掰开老太太的手，在嘴边伸出食指。
“嘘！”
“不能吃，有毒了呀！”
老太太快急哭了。
郑钱握着老太太的肩膀，愣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妈，给我爸吃。他一直打你，他要弄死我。他该死！”
老太太看着刚才被蹬了一脚的腿，上面还有些泥印子。
委屈巴巴的道：“他打我了，他刚才又打我了，好疼。”
“对，他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打你了。”
“有毒，可是馅儿里有毒啊。”
“我是你儿子，我不骗你，他该死。”
郑钱看着老太太的眼睛，一脸认真。
“儿子……对，他不能打咱俩，他该死。”
“你个死东西，我不是不让你进屋吗！”
老头子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了几瓶啤酒。
手里还拿了半瓶，显然在路上就喝了几口。
“还有你个死老太婆，我要的饺子呢，你还没开始包吗？”
老太太吓了一跳，赶忙又搅拌起了饺子馅。
看着老头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郑钱冷哼了一声，又走到了院子里。
“有毒啊……他该死……可是有毒啊……他……他该死啊。”
老太太一边拌着馅，一边声嘀咕着。
“你个死老太婆，跟那白眼狼一样，越来越不听话了。四十年前我就不该在街上把你捡回家，就该饿死你！”
老太太吓得缩了一下身子，大脑变得更加混乱了。
她忘记了刚才嘴里在念叨什么。
想了一会儿，又声嘀咕了起来。
“有毒啊，我该死。有毒，我……我该死的……”
老头有点耳背，只见老太婆嘎巴着嘴，也听不清楚她念叨的什么。
又不满的大声呵斥道：“从刚才开始，你嘴里就一直叨叨叨，叨叨叨的。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赶紧包饺子，我饿了！”
烟囱里升起阵阵白烟。
水蒸气从漏风的屋子里钻到外面。
饺子的香气随着水蒸气一起从屋子里钻了出来。
郑钱盯着地面洁白的雪，眼里写满了冷漠。
疯老太婆因为挨打，往饭里投毒很正常。
他嘴角上扬。
只要老头子被毒死了，再让老太太出现某种意外比摁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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