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音问：“你昏睡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辛九向她勾了勾手指。
眉音微一皱眉，但还是倾身凑到了他脸前。
辛九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能，听者立死，魂魄贬下九幽。”
眉音坐直了身子，瞪着他嗔道：“不能就不要，为何还要？”
辛九笑：“我要是，什么都没看到，你信吗？”
眉音无话可，她自然是不信的。
“那你想起琼华的事了吗？”
辛九摇头：“没樱”
眉音用怀疑的目光看他。
辛九道：“这个真没樱”
“那你不是白挨雷劈了？”
“治病也要有个调理的时间，哪会这么快。”
“你都躺了七日了。”
辛九一愣，七日了？
翻身下地，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忙又坐到了床沿上。
眉音伸手扶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若是凡人，躺上七日，必然脚下虚浮，可是，以辛九的术力，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了？”
辛九也很震惊，别是把术力给劈没了吧？
镇摄心神，调运术力，脑海里突然泉涌一般闪现出无数的画面。
琼华一生中重要的人与事，一股脑地呈现出来。
眉音一直盯着他，约有一刻钟，辛九才长出了口气。
眉音问：“没事吧？”
辛九抬起目光看她，问：“你左胸下方，是不是有一颗朱砂痣？”
眉音一愣，随即涨红了脸，抡圆了给了他一记耳光。
辛九眼冒金星，捂着脸争辩道：“我就是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得到了琼华的记忆。”
眉音起身便走，辛九道：“我的法力增长了。”
“哼！”眉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揉了揉脸，出门，先去看公主。
一出门，南歌便化回人身跑了上来，投进怀里，眼中见泪：“相公，你没事吧？”
辛九微笑：“没事，我想起了琼华真君的记忆，法力还提升了，我先去看看雪儿，晚上陪你。”
南歌脸上一红，嗯了一声，将他放开。
到了院，公主抱着他哇哇大哭。
辛九哄道：“好了，别哭了，从今往后，我恐怕总会这样时不时地遇上事。”
“你总这样哭，会伤神的，来，我给你扎针。”
公主问：“为何要扎针？”
“给你治魂伤。”
扎完了针，公主昏昏沉沉地睡了。
辛九又来找陆云飞：“大哥，给你治魂伤。”
陆云飞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又扎？”
辛九道：“放心吧，我已经觉醒了，不仅得到了琼华真君的记忆，法力还提升了许多。”
陆云飞依然保持怀疑的态度：“那跟你扎针有什么关系？法力高就能治好吗？”
辛九失笑：“大哥，你怎么还不信我，我已然参悟邻七绝。”
陆云飞静默了片刻，道：“我去抓只妖回来。”
辛九无奈：“好，你去抓吧，抓回来叫我。”
转了一圈，最后到慧清房里。
慧清一脸不高兴：“最后一个才来看我。”
辛九笑：“对呀，最后一个来看你，能跟你多待一会儿嘛。”
慧清嗤了一声，嘴边却露出了笑意。
“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雷劈？”
“不能，听者会死，魂魄贬下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慧清皱眉：“那就是，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陪衬，也都无缘飞升，否则何须对我们隐瞒。”
辛九一愣，倒没这样想过，但她这话有道理。
不过想想也是，自有凡间以来，真正飞升成神的只有四个，可知其中艰难。
“师哥，你这一世，能飞升成神吗？”
辛九摇头：“不知道……应该不能。”
慧清变得陈黯：“我只有三千年寿元，而你却可以永生不死，咱们之间的情缘，是不是要在这一世了结了？”
辛九心里一痛，劝慰道：“你转世后，再来找我便好了。”
慧清苦笑：“那也便不是我了。”
辛九道：“放心，我一定会将醒魂铃抢来。”
慧清勉强笑了笑，点零头，却没有吭声。
醒魂铃只忆因果，前情往事根本想不起来。
而她想记住的，是与他的点点滴滴。
其实根本无法确定，是否每一世都跟他相遇、相识、相知。
哪怕记得一世也好。
辛九道：“坐好，教你一个方法。”
“嗯？”慧清盘坐好，看着他。
“以身为鼎，以息为柴，火自脐下，蒸腾肾水，以润五脏，化精归于泥丸，开神窃。”
慧清不解：“这不就是练气的入门之法吗？只是这口诀略有不同而已，嗯……似乎跳过了结丹，直接就是练气化神。”
辛九道：“是略有不同，但即便是入门之法，你练好了吗？”
慧清不服：“当然练好了，我都结丹了。”
辛九却微笑摇头：“根基不稳，塔越高，越容易倒塌。”
慧清争辩：“哪个根基不稳？根基不稳，能结丹吗？入门功法，就是入门时练的，别筑基、结丹了，就是有了气感之后，也无须再练这入门功法。”
辛九点头：“这便是，术强则道艰。”
慧清一愣：“师哥，你……琼华真君如何理解这句话？”
辛九答道：“这句话，本就是琼华真君的，因他一心求术，最后满身业债。”
“凡修炼者，都以为练气只是入门，一旦有了气感，便向筑基用功，进而结丹。”
“绝大多数人，能结丹，也便算不枉修行一场了，至于晋为元婴境界，那是万中无一，就更不要化神了。”
“但就是因为一心求术，所以才忽略了最根本的练气。”
“当然，寿元有限，即便是三千年寿元，想达到化神飞升，也是远远不够的。”
慧清插嘴：“所以，你才要妖身，寿元足够长久。”
辛九摇头：“玄冥之事，非我之力能控，皆为意使然。”
“练气是入门，但也是根本，便如大树的根须，比树身要长，比树冠要大，如此才能经风历雨，万年不朽。”
慧清眨了眨眼，问：“师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寿元虽有定数，但人力可增之？”
辛九点头：“事在人为，大道五十，衍四九，岂能不去抓那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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