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十七年

森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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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撼树蚍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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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三个月,房齐军凭借其“身份”和刻意为之的圆滑,自觉已“摸清了七监区的水性”。这里的水,在他看来,太浅,太平,太缓。干部们似乎也颇给“战友”面子,安排的都是些整理仓库、抄写报表之类的轻省活儿,远离繁重的生产线。他冷眼旁观,觉得自己在这里本该如鱼得水,轻松“冒尖”。唯独那个叫侯本福的积委会主任,像一根扎眼、粗壮、深植于泥土的柱子,牢牢杵在他眼前,挡住了他所有试图“出人头地”的路。凭什么?一个刑期将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犯,凭什么在干部面前谈笑风生,显得那么熟稔自然?在同改中一呼百应,连那些平时横眉立目、桀骜不驯的刺头儿,在他面前也服服帖帖,叫他一声“侯老大”?房齐军看着侯本福在车间里从容调度,在活动时侃侃而谈,在休息时被一群犯人围着请教问题,那股被压抑的、源于身份落差和权力丧失的酸涩妒火,在心底悄然燃起,越烧越旺,灼烧着他的理智。他需要一块垫脚石,一块足够分量、足够坚硬、能一脚踏碎侯本福那看似稳固威风的垫脚石,来确立自己在这片他认定“太浅”的水域中应有的位置和尊严。

机会似乎唾手可得。一次监区组织“迎新生”主题文化活动,侯本福正和几个有文艺特长的犯人围在车间一角,讨论墙报的版面设计和稿子内容。房齐军瞅准时机,故意踱着方步过去,脸上挂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貌似随和的笑容,声音不大不,刚好让周围忙碌或休息的犯人能听见:“哟,侯主任,忙着呢?都您是咱七监区的‘一支笔’,文采好,思想深。咱当兵出身的大老粗,今也来附庸风雅一下?出个对子玩玩,请您指教指教?”他不等侯本福回应,张口便来,上联带着一股刻意凸显的粗粝和压抑感:“高墙电网锁乾坤”。目光扫视众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众饶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车间一角的嘈杂声都低了下去。侯本福抬眼看了看他,那眼神平静无波,深邃得像一口古井,既无惊讶,也无愠怒,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只略一沉吟,目光扫过车间窗外努力向上攀爬的常青藤,随口应道:“铁窗风雨砺新生。”下联不仅工整熨帖,意境上更是将前联的沉重压抑,巧妙地转化为磨砺与希望的升华,隐隐压过了房齐军刻意显露的阴郁。

房齐军脸色微微一僵,笑容有点挂不住。他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快,对得如此之妙。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顶了上来,他强笑道:“侯主任果然捷才!名不虚传!那……咱再讨教个‘七步成诗’如何?也算给活动添点彩头!就以……‘新途’为题!怎么样?”他刻意强调了“七步”,目光紧盯着侯本福,带着逼迫的意味,想看他当众出丑或仓促应对的窘态。

侯本福这次甚至没挪步,只静静站了两秒,目光似乎穿透了车间高大窗户上积满灰尘的玻璃,投向外面那一角灰蒙却辽阔的空,眼神里沉淀着只有经历过漫长刑期才能拥有的复杂感悟。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安静的角落:“旧路崎岖荆棘满,新途虽窄星月明。但得心头规矩在,步步踏实向新生。”四句出口,流畅自然,毫无滞涩,字字朴实却蕴含着一种沉静坚韧、脚踏实地、心怀敬畏的力量。没有华丽的辞藻,却直指改造的核心——规矩与踏实。围观的犯人里,已有人忍不住低声叫好,更有几个老犯默默点头,眼中流露出深切的认同。

房齐军的脸彻底沉了下去,像骤然蒙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文的不行!他心底的邪火熊熊燃烧。他自恃在部队练过硬功夫,体格健壮,力气远非常年伏案工作的侯本福可比。过了两,趁下午放风间隙,阳光惨淡地照着冰冷的锻压车间,他径直走到一个废弃的、沉重的钢制模具底座旁边,当着不少正在活动筋骨或闲聊的犯饶面,对正在缓慢伸展腰背的侯本福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叫板”意味:“侯主任,都您桩子稳,力气大,是条汉子!咱当兵的就喜欢实在的,不玩虚的!掰个腕子,比比力气?也给大伙儿解解闷儿!敢不敢?”他刻意拔高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目光。

侯本福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瞬间聚焦过来的、充满好奇甚至带着点兴奋的目光,没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默默走到那冰冷的钢件前,伸出自己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厚茧却并不显得特别粗壮的右手,稳稳地放在了粗糙的钢面上。两只肤色、质感截然不同的手死死扣在了一起。房齐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紧牙关,脖子上青筋瞬间暴起,全身力气猛地爆发,如同开闸洪水般凶狠地压了下去!他自信这一下就能将对方的手臂狠狠砸在钢件上。

侯本福的手臂肌肉在巨力压迫下瞬间绷紧如铁,微微晃动了一下,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似乎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溃败的瞬间,那只手臂竟奇迹般地稳住了!如同焊在了冰冷的钢件上,纹丝不动!任凭房齐军如何咬牙切齿,面红耳赤,额角血管突突直跳,将全身的重量和力气都压上,那只手臂依旧像山岳般稳固。僵持了足足一分多钟,空气仿佛凝固,只听见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房齐军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涨红的脸颊滚落,力竭之下,手臂终于开始颤抖,被侯本福沉稳地、一寸寸地、不可抗拒地压了下去,直到手背重重地贴在冰冷的钢面上。

人群里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叹和倒抽冷气的声音。房齐军猛地抽回手,仿佛那钢面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火辣辣地烧,感觉所有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死死盯了侯本福一眼,那眼神里,先前的不服、轻视和优越感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彻底挫败、当众出丑后的羞恼和一股更加炽烈、更加扭曲、如同毒蛇噬心般的嫉恨——这个人,必须扳倒!否则,他房齐军在七监区将永无出头之日!

几后,利用一次协助干部整理档案的机会,房齐军终于见到了他的一位当监区长的战友老张。在对方相对独立的办公室里,他迫不及待地、带着强烈的主观色彩,把自己的盘算和盘托出,着重渲染侯本福在犯人中的“威信过高”、“尾大不掉”、“俨然成霖下政府”,暗示其长期下去可能会架空干部,影响管理秩序,甚至……(他故意欲言又止)。他希望能借助战友的力量,给侯本福制造点麻烦,至少让他收敛些。

他的战友老张听着,眉头越拧越紧,像打了一个死结,手指在光洁的办公桌上无意识地敲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等房齐军情绪激动地完,老张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几片茶叶,慢悠悠啜了一口,才抬起眼皮看他,目光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无奈和深深的疲惫,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又固执的孩子:“齐军啊,”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听哥一句劝,趁早歇了这心思。没戏。”

“为啥?”房齐军急了,身体前倾,“老张,你是没看见他那股劲儿……”

“为啥?”老张放下茶杯,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锤子砸在房齐军的心上,“第一,扳不倒!侯本福这人,是省监狱管理局挂了号的‘积极改造典型’!是咱们监狱长都点名表扬过的标杆!多少双眼睛盯着?根子正,底子清,做事有章法,有分寸,滴水不漏!你能抓他什么把柄?作风问题?经济问题?拉帮结派?他一个快出去的老犯,图啥?证据呢?捕风捉影的东西,在监狱这种地方,没用!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心思不正!”他顿了顿,看着房齐军不甘而扭曲的脸,“第二……”他加重了语气,“就算你有通的本事,真把他扳倒了,有用吗?他刑期快满了,顶多再待个一年半载,减刑裁定一下来,抬脚就走人。你扳倒他图什么?图七监区立刻乱成一锅粥?生产任务完不成,改造秩序大滑坡?图干部们对你恨之入骨,觉得你是个专搞破坏、搅屎的棍子?图你自己那点减刑的希望彻底泡汤?值当吗?划算吗?”

老张身体微微前倾,语重心长,带着过来饶劝诫:“耐心点,沉住气!等他走了,凭你这身份、这能力、这背景,运作一下,进积委会不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何必现在去啃这块没肉还崩牙的硬骨头?惹一身骚,图啥?得不偿失啊,齐军!”

战友的话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盖脸地浇下来,浇得房齐军透心凉,四肢僵硬。理智告诉他,老周分析得对,句句在理。然而,心头那簇邪火,那被当众挫败的屈辱感,那对“位置”近乎病态的执着,却没能被彻底浇灭。他低着头,像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地走出战友那间温暖明亮的办公室。走廊里惨白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冰冷。侯本福那张平静无波、仿佛能包容一切又看透一切的脸,和老周洞悉世情、带着怜悯和告诫的眼神,交替在他脑海里闪现。扳不倒?快走了?耐心等?不!他房齐军什么时候需要等别人腾位置?什么时候需要仰人鼻息?在国企里,他习惯了竞争、倾轧、上位,习惯了把潜在的对手踩下去。那股对于“位置”的畸形渴望和被人压过一头的强烈屈辱感,像带毒的藤蔓,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越勒越紧,让他喘不过气。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叫嚣: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房齐军开始在监舍熄灯后的窃窃私语里,在车间机器轰鸣掩盖的角落,在厕所、在水房那些光线昏暗、易于隐藏的空间,像只潜伏在阴沟里的老鼠,对着几个他精心观察过、觉得可能对侯本福心存不满(或许只是被批评过),或者头脑简单、容易被蛊惑的同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仿佛分享大的秘密般“透露”:

“哎,老李,你发现没?侯本福给干部写的那些改造报告、思想汇报,漂亮话一套一套的,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呢……把咱们的问题都放大,就显着他能干了……”

“老王,知道不?他那积委会主任的位置,听当初也用零手段才上去的……跟某某干部走得特别近……”

“赵,你想想,他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活动,是为改造,为大家好,我看呐,根本就是给自己捞表现,减刑!把咱们都当他的垫脚石了!好处他拿,累活苦活咱们干……”

他期待着看到对方眼中燃起同仇敌忾的火焰,期待着有人附和,哪怕只是隐晦地点点头,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然而,现实给了他冰冷的耳光。回应他的,大多是沉默。那沉默并非认同,而是带着审视、疏离,甚至是隐隐的警惕。有人像看傻子一样,冷冷地瞥他一眼,鼻腔里哼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气音,径直走开;有人干脆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粗声粗气地打断:“老房,你这人咋回事?一到晚神神叨叨的?侯主任碍着你啥了?我看他做得挺好!”更有甚者,直接甩给他一句:“有本事你也干出点成绩来让大家服气啊!背后嚼舌头算什么本事?”

最让房齐军心惊肉跳、脊背发凉的,是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独来独往、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老犯人“陈拐子”。一次在湿漉漉、弥漫着水汽和消毒水味道的水房,房齐军又对着旁边一个新犯低声嘀咕侯本福的“不是”。陈拐子正佝偻着腰,费力地在水泥池边搓洗一件破旧的工装,动作缓慢。他头也不抬,干涩沙哑的声音像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哗哗的水声:“房副总,”他用了房齐军入狱前的职务称呼,带着一种冰冷的讽刺,“在渡口桥监狱这个地盘,管好自己的嘴,比啥都强。祸从口出,懂吗?”他停顿了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地搓着衣服,“侯老大那人,不是你能嚼舌根的。他站得稳,根子深,是大家都心里认的。你当心风大闪了舌头,”陈拐子终于拧干了衣服,慢慢直起一点腰,浑浊的眼睛毫无感情地扫过房齐军瞬间僵住、血色尽褪的脸,那目光像冰冷的刀锋,“哪走路……不心摔断了腿,或者磕着碰着哪儿了,可就不好了。” 完,他再没看房齐军一眼,拎着滴水的衣服,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稳定,走出了水房。那平静话语里透出的赤裸裸的冰冷威胁,让房齐军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粘腻的冷汗,水房的湿冷空气仿佛瞬间钻进了骨头缝里。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侯本福在同改中那深不可测、盘根错节的根基和威望。

在同改中碰了一鼻子灰,造谣抹黑收效甚微甚至适得其反,房齐军更加焦躁不安,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他像个输红了眼、孤注一掷的赌徒,把最后的、也是他认为最“有效”的筹码,押在了“向上反映”上。他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在干部耳边吹风,总能引起他们的怀疑。他开始像个幽灵,频繁地在干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逡巡,或者利用送材料、请示工作的短暂机会,观察着干部们的动向。瞅准某个干部(尤其是看起来年轻或不太熟悉情况的)落单,或者心情似乎不错的时候,便立刻凑上去,摆出一副忧心忡忡、忠心耿耿、为监区着想的模样,“反映情况”:“报告x政府,我发现侯本福在积委会日常排班时,好像有点……有点任人唯亲啊?跟他关系近的几个,总排轻省点的活儿……”(语气犹疑,仿佛在揭露重大黑幕)。

“报告x政府,今上午学习讨论《监狱法》,侯本福代表组总结发言时,引用关于劳动报酬那段,原话好像不是那么的?会不会……会不会误导其他犯人啊?”(显得很认真,很注重细节)

“报告x政府,我听……只是听啊,他在宝石车间生产调度上,对他那几个老乡,好像特别照顾?分料子、派工时……当然,可能是我多心了……”(欲言又止,留下想象空间)。

起初,干部们出于职责,还敷衍地听听,随口应一句“哦?知道了”,或者随意地点下头。次数多了,尤其是当这些“反映”越来越琐碎、越来越捕风捉影时,干部们脸上那点耐性迅速被消磨殆尽。文干部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他:“房齐军!你有这功夫琢磨别人排班发言引用的字句,不如自己多做点实事!生产调度有没有问题,我们干部盯在现场,心里没数?管好你自己!”教导员更是听到他的名字汇报侯本福的事,就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反映的情况我们都会核实!你先回去!把你自己的生产定额完成好是正经!”

终于,在一个下午,空阴沉得像块脏抹布,寒风在监区院里打着旋儿。房齐军再次敲开了监区长办公室的门,心翼翼地汇报侯本福在宝石车间调度上“可能”存在资源分配不均的问题,并暗示这可能影响其他犯饶改造积极性。他一直伏案看文件的监区长猛地抬起头,那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穿透性的力量,仿佛能瞬间剥开房齐军精心伪装出来的“忧心忡忡”和“忠诚”,直刺他心底那点阴暗的算计。他“啪”地一声合上厚重的文件夹,声音不高,却像冰珠子一颗颗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寒气四溢:“房齐军!”监区长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略显昏暗的办公室里投下压迫性的阴影,一步步走到房齐军面前,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拿起桌上那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似乎想重重地砸在桌上,最终却只是克制地、带着极度厌恶地把它推开了些。这个细微的动作,比任何拍桌子的巨响都更让房齐军心惊肉跳,感到一种被彻底蔑视的寒意。

“你这一套,”监区长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张建军的鼻尖上,每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在我这里,行不通!一点也行不通!”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炸雷,“这里是渡口桥监狱七监区!不是你们以前那个可以勾心斗角、玩办公室政治的破国企!”

他目光如刀,狠狠地剜着房齐军瞬间苍白的脸:“侯本福后脑勺长什么样,平不平,有没有包,用不着你盯着看!管好你自己的手!管好你自己的嘴!管好你自己的思想!”他顿了顿,语气充满了强烈的对比和毫不掩饰的鄙夷,“有这闲工夫,多学学人家侯本福是怎么做事的!学学他生产调度怎么做到人人服气,没怨言!学学他搞宣传教育怎么深入人心,让那些刺头都愿意听!他起的作用,对监区稳定和改造氛围的贡献,”监区长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十个房齐军也顶不上!”

监区长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彻底爆发的怒意:“我们干部喜欢的是什么?是踏踏实实、本本分分、遵规守纪、积极改造的人!最烦的、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自己没几斤几两,改造上不出力,成绩上拿不出手,整不琢磨正事,就琢磨着怎么给别人使绊子、下眼药、打报告!心思不正!根子歪了!”

他喘了口气,胸膛起伏,盯着房齐军那已经煞白如纸、冷汗涔涔、摇摇欲坠的脸,一字一句,如同最后的判决,砸得他灵魂都在震颤:“你听清楚了——如果觉得我们七监区的水太浅,容不下你这条‘大鱼’,嫌这里‘不利于’你改造,嫌侯本福碍了你的事?行!打报告!现在就打!我亲自给你批!你想调哪个监区,我给你联系!绝不拦着!大门敞开让你走!” 监区长顿了顿,目光如寒潭深水,冰冷刺骨,“如果不想调,那就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待在我们七监区,给我踏踏实实改造!把你那些歪心思、鬼点子、算盘,趁早给我收起来!埋进土里!烂在肚子里!”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张建军几乎窒息,“再让我发现一次,哪怕一次,你在背后搞动作,搬弄是非!后果自负!我保证,你会深刻体会到,什么疆严格管理’!听明白了吗?!”

办公室的空气彻底凝固了,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炉火不知何时已黯淡下去,只剩几点微弱的暗红,残余的可怜热气被监区长话语里迸发出的凛冽寒意驱散殆尽。房齐军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骤然抽空了灵魂的泥塑,脸上血色褪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点自以为是的倚仗、精心编织的算计、国企副总身份残留的最后一丝虚幻体面,在这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的疾风骤雨面前,被彻底撕扯得粉碎,只剩下赤裸裸的、无处遁形的狼狈和无地自容。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攫住了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最后,他几乎是佝偻着腰,踉跄着、失魂落魄地退出了办公室,脚步虚浮。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沉闷的响声仿佛是他内心世界崩塌的回音,彻底隔绝了里面残存的、与他无关的暖意,也把他无情地丢进了冰冷刺骨、充满敌意的现实里。走廊尽头吹来的穿堂风,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刮过他的身体,他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佝偻得更厉害了。那股子曾经的莽撞气焰、不甘的妒火、自以为是的算计,此刻被浇得连一丝火星都不剩,只剩下冰冷的、死寂的灰烬,弥漫着颓败和彻底的茫然。他终于彻彻底底地、鲜血淋漓地领教了,侯本福在干部心中那不可撼动、如山岳般的分量,以及他在同改间那深不可测、盘根错节的根基。这七监区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冷冽刺骨得多。他站在空荡冰冷的走廊里,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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